父子(1 / 2)

明月高悬,夜深霜冷。月色调皮地从未合上的窗口跳进来,洒在地上碎影斑驳。偶尔吹来的风撩动帘幔,映得帐中影影绰绰,不知是何人悄然低语。

东流半阖着眼,任着玄膑抱着她,那抚着发丝的手极致温柔,温柔地让她昏昏欲睡,慵懒得如同一只猫儿。玄膑好笑地看着她,指尖青丝骤然松开,俯**子将头埋在东流的颈项间流连。

“困了?”

“嗯。”嘤咛一声,东流微微侧身,顺势撩起那垂落到她胸口上的一缕靛蓝色长发,绕在指上旋了几圈,眯着眼看着对方。“要回去了?”

“嗯。怎么,”张口在向东流颈间留下一处齿印,玄膑的笑有些不怀好意。“舍不得吾?”

“谁舍不得了,”向东流一把拍向作恶的某人,一脸黑线。“要走快走。”

“呵。”似乎觉得怀中的猫儿又有张牙舞爪的趋向,玄膑见好就收,掀开被子起身穿戴衣物,欲回葬天关。临走前,自然又少不了腻腻歪歪的卿卿我我。“何时与吾回去?”

“……”闻言,向东流撇开视线,移向别处。“待这段日子过了,吾就随你回去,可好?”

玄膑看着她游离的视线,自知她亦在想着何件事,稍有叹息,但并不说破。他已经等了她这么多年,所以并不急于这一时。玄膑敛眸,在向东流额前印下一吻。

“吾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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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旧,清风微冷,夜幕下的枫叶依旧红得如火如荼。四周静悄悄的,唯有桥下流水潺潺。玄膑好心情地缓缓而行,却突然在桥边停伫。

少年背靠着枫树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扇子,身子陷在阴影里,晦暗难辨。那一头墨发自然地垂在肩头,似雪衣袂上的玄色锦绣随着风拂动仿若亢龙游走。少年突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而又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展开扇面。

少年抬起头的那一刻,玄膑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即便玄同有与他说过,只是此刻相见,却总觉得缺失了什么东西。忆起当年,不是他不喜欢这个孩子,而是两难抉择之下,他只能选择东流。只是方才他那眼神……玄膑转了转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