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的你·中(1 / 2)

地图印在库洛洛的脑子里,有了具体的方向,我们继续上路。

“莉迪亚很想快点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吧,无论是找到飞坦他们,还是换回十岁的库洛洛。”二十岁的库洛洛边走边道。

他低头看过来:“我可是很珍惜和小莉迪亚在一起的时间呢。不过我们加快脚步吧,距离有点远,时间不多了。”

我一脸“你很肉麻”的表情,却在他重新伸过一只手来的时候,站在原地,朝他张开两只手。

他立刻会意地把我抱了起来,像抱小孩那样,让我坐在他的胳膊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看起来瘦弱,但实际力气却大的不可思议。

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想了想,问:“你有什么想听的吗?关于这段时间、已经记不清楚的事,我却还记得很清楚。”

没办法,我就是太宠库洛洛了。

╮(╯▽╰)╭

“唔,”他轻笑着想了想,“我想听你嘴唇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一怔,想明白过来后,立刻脸上一红,转过头不想理他了。

我这才迟钝至极的意识到,那时候,库洛洛除了咬了我一口之外,这其实……也是一个……wen吧。

啊啊啊!库洛洛太过分了!!

两个都是!!!

感受到我即将原地爆炸,库洛洛犹带笑意地安抚道:“呃,对不起对不起……”

他单手握拳,抵唇咳了两下,“其实这个我还是记得的。咳,我就是,忍不住想要逗你。”话音未落,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了、出、来。

“库洛洛!”我羞得无地自容,没办法,一转身趴在他肩膀上,把自己火烧火燎的脸埋进了他衣领的白毛毛里,气急败坏叫道:“你别说了!啊啊——我要生气了!”

“小宝贝,莉迪亚,别生气。”他轻拍我的背,哄孩子似的哄我。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生气了!”我紧闭双眼嚷嚷道,羞得眼泪都挤出来了,伏在白毛毛中的脸颊感觉烫得可以煎鸡蛋。

“乖了乖了。其实我已经想起来很多事了,包括你为什么哭的理由。嗯,我们刚杀死牧师对不对?”他驾轻就熟地安抚我,急匆匆转移了话题。

我自己原地爆炸了一会儿,也就安静下来,只是还烧着脸不肯抬起头来,也不理人。

“真的,这件事我还记得。”库洛洛小心地伸过手来,贴了贴我通红的脸蛋,掌心清凉,“别羞了,我当时只记得生气了,谁让你诬赖我要丢下你?”

“现在想起来我还被戳得心疼呢。真过分……我们扯平了?”他好声道,等了会儿见我不理他,又把手收回去,用双手将我抱得更紧一些,还向上托了一下,曼声道:“……好吧,我坦白了。”

“其实那时候已经想着要把十年后的自己换过来,一时不爽,就决定先留个记号。”

留、个、记、号!

“真的,这下真的没有了,都说出来了。”他还无知无觉地说着,又故意委屈地小声道:“况且都过去这么久了……要发脾气也该留着等十年前的我回来,朝他发吧?”

“莉迪亚真偏心。”

“啊啊啊!”我再也受不了了,在他耳边大叫道:“——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我不说了。”他立刻乖觉道,但马上又说:“这可真不公平,明明这时候你都亲过我两回了,还舔来舔去的……”

我终于“哇”地一声,挂在他肩膀上哭了出来。

库洛洛这下子真的住嘴不说了。

但我也只是被他说得挂不住脸,哭了两下,就也自觉好笑地“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了。

“从小就这么害羞。”库洛洛悄悄说了句很污的话,还以为我没听见。

“我们不说这个了。”

我把头抬起来,拍拍自己火烫的脸颊,还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那一撮被我的眼泪打湿成一绺一绺的可怜的白毛毛,试图把话题扭回到一本正经的地步——

“对了,”我清清嗓子,拍了下他的肩膀,绷着脸一本正经地道:“你那个小黑屋里,我换下来的衣服、还有之前牧师给我的王冠和权杖都还在呢。用不用拿出来?”

别稀里马虎被他带到未来,再造成什么意料不到的影响。

“唔,不如我们去看看吧。”库洛洛从善如流地把我放回地上,重新使出他那个能力,带我回到那间一点儿也不“小黑屋”的小黑屋里。

“呵,想起来了。”一手握着权杖,一手托皇冠,库洛洛漫不经心的表情收敛了一些。

“弥赛亚的虔诚,教皇的常杖。”他辨认道,脸上神色莫测。

他一旦认真起来,就显得非常有气势。

似乎感觉到我被他带得紧张起来,他转过头来对我安抚的笑了笑,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别在意,什么事都不会有。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东西就留在这里吧。”说着,他将王冠和权杖随手抛到地毯上,任由价值连城的宝物在地上连滚好几圈。

单手捂着嘴,他仰着脸思考,表情若有所感:“那时候……我记得这两样东西后来也不见了——果然是被我带到未来了吧。”

“交错的时间线,果然很奇妙。”

“莉迪亚,别皱眉,笑一笑。”他再次揉了揉我的头,很怜爱(毛手毛脚)地撩一撩我披散在肩膀上的黑发,“你不用担心任何事。”

“慢慢长大吧,这些交给我来解决。”

他站直了身子,肩背舒展、站姿挺拔,侧头对我微笑,乌黑的头发在灯下亮得反光,英俊的不可逼视。

是成熟的、可靠的、肩膀能顶天立地的大人了啊,库洛洛。

“倒是有一点,莉迪亚,你还记得牧师说过的神降日吧?具体日期是什么?”库洛洛问。

“……记得的。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我呼吸一滞,闭眼回忆一下,把那个日期清晰准确地说了出来。圣诞节,非常好记。

“好的我知道了。”他重新把我抱起来,加快速度向前走去,“放宽心,这件事现在和你彻底没关系了,以后十年都没有。”

“现在,我们真的得加快速度了。”

库洛洛说,我们之前跟着牧师,一直走到了二区的中心区,现在要横穿这片高手云集的地方,回到相对安稳的东南角去。

中心区的话,库洛洛边赶路边给我科普,比较难惹是因为这里盘踞着三只势力的大本营——黑龙会、红鹰会和白夜盟的总部都设在这里。因为势力犬牙交错,冲突激烈,所以相对的,驻守总部的高手也最多。

据说中心区很大,而三个总部各自经过多年经营,功能齐全,几乎可以和小型城镇相媲美。

“将来如果闲着没事,可以去那里逛一逛。”库洛洛这样说的时候,嘴角带着诡秘的笑意。

“这个我知道啦,”我抱着他的脖子提醒道,“你之前抢到了二区的地图,还自己增增补补,画出了整个流星街的地图。不过,和我说这些没关系吗?多少会猜到一些未来的事。”

“完全没事。”他笑着道,“十岁的时候我去未来,虽然没有刻意套话,但只凭眼睛看,也能从二十岁的你那里得到不少信息……肯定比你现在能猜到的多得多。”

我倒不在意他变相夸自己比我聪明——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反而忍不住好奇问道:“未来的我!……是什么样的?”

“嗯,”他侧头想了想,道:“我身上有照片,要看吗?”

我瞪大眼睛,呼吸都急促起来,简直好奇得闹心抓肺,却又实在不敢看,嚅嗫着问道:“这个……还是不了吧。那个,好、好看吗?”

不成,好奇的快死了!!

库洛洛“吭哧”笑了一声,故作为难道:“这让我怎么说?我要是敢说不好看,你一定会牢牢记在心里,等我回去了就该和我算账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急得在他怀里直起腰来,大惊失色——这不就是在暗示不好看吗?!

“不可能,我明明是个美人坯子!”我脱口道。

难道长歪了?我惊恐地想。

他哈哈大笑起来。

“库洛洛!”我气急败坏。

“乖,等换回来你去问过去的我吧。他现在正和二十岁的你在一起。”他带着笑意道,随即神色稍正:“前面有好几个人在打斗,我们过去看看。”

我倏地闭了嘴,有些警惕。

“没关系,”他反倒安抚我,“有我在,他们没那么容易发现我们。想说话也行啊,反正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

“莉迪亚,东躲西藏的日子结束了。”他略带感慨道,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轻松的声音带着欣喜和调笑:“你得习惯起来才行。”

我吐了吐舌头,和他吃吃地笑起来。

不过我们还是保持安静,悄无声息地翻过了一座垃圾山。库洛洛把我放下来,我们站在山坡的背阴处,远远地看向下面正在进行的一场追击。

明显是两拨人短兵相接,人数较少的一伙明显处于劣势,大概五六个战斗力护着中间一个身形瘦小的人边打边退,人数多的一伙则是进攻方,利用地势从两侧包围,试图将对方斩尽杀绝——这显然是一场埋伏。

“二区不是不参与议会的事吗?”下面被攻击的一人惊怒喝道,“你们不要惹上惹不起的人!”

“不用废话了。我们偶尔也会接外面的生意。”对方阴测测地答道,“反正都是人命买卖,在哪做、对谁做都一样。受死吧!”

此时太阳已经西移,阳光逐渐变得刺眼起来。

我微眯着眼,真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库洛洛已经轻“咦”一声,认出了下面的人。

“竟然是他。”他瞬间了悟地笑了两声,似乎打着什么鬼主意,手抵下颌道:“是这么撞到我手上的……原来如此。”

“怎么了?”我小声问。

“下面那个家伙,我要救下他。”库洛洛指的应该是那个被护在中间躲避追杀的小个子,“之后他会和我们旅行一段时间。我是说,我回去以后。”

“为什么?”我问道。这个问题在于——到底他是为了和自己的过去保持一致才不得不这么做呢,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未来吧,我十几岁的时候,我会用到他的人情。”库洛洛回答的时候低下头,不是看我,而是回忆的表情。他的脸背进阴影里,显得有些阴冷,而且声音也沉下来,非常明显的,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现在欠下的人情。”他负手看着下面道。

我安静的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这种隐约知道未来会发生不太好事的感觉真不好,但既然已经被剧透了一脸,而且似乎“结局”还不错,那也就罢了——还是不要细想的好。

“对了,莉迪亚,一会儿别叫我库洛洛。”他提醒我道,“兰绮斯很不好糊弄,我们还是遮掩一下,免得麻烦。”

我点点头,毕竟二十岁的他和十岁的他很快就要换回来嘛,“那叫什么?”

他捂着嘴一思量,“叫哥哥吧。”

……我总觉得这样说时,他眼中带着奇怪的笑意。但想来也没什么不对——以前需要掩饰关系的时候,我也习惯了叫他哥哥。

“好吧。”我不以为意地应道,问他:“那少年是谁?方便说吗?”

虽然看不清样貌,但那应该是个身量还没长成的少年,比库洛洛……呃,比我大一点。

“兰绮斯.瓦特雅迪卡,是现任流星街大长老的孙子。”库洛洛道,“大长老的话……地位相当于古希腊时代的执政官。”

他想了想,用了我能理解的比喻,我果然立刻就明白了。

是个权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