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会写那两个字。”戚令毓咕哝道。
步夙嗤笑：“不会写？”
“嗯。”
“这句诗词中还有更复杂的字，你都绣对了，唯独这简单的两个字绣错了。戚令毓，你是不是故意的？”步夙沉声道。
故意？他为什么会想到故意？戚令毓丈二莫不着头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怎么又是故意了？
只听步夙语气明显不悦：“故意绣错了，好让本王注意到你。本王历来见不得有人将字写错，当日将荷包归还你时就让你就此改正。没想到，你今天还是原原本本地将错误的送了回来！”
戚令毓埋低了头，不敢吭声。此时的场景有点像她读书的时候，因为没有做作业而被老师点名批评。步夙就是那老师。
“我没有故意。”她打死不承认，辩解道，“我以为只是少绣了一个字而已。没想到殿下竟然说的是这两个字写错了。我是真的不会写锦瑟二字。”
“过来！你既然不会写，那我教你！”步夙招呼她过去。
戚令毓其实是会写的，但是他愿意教她，这也是一个可以接近他的办法。
她乖乖地走到步夙身边。步夙先在纸上写下正确的字迹，然后再让戚令毓照着写。戚令毓故意写错，步夙一遍又一遍地教她，不厌其烦地解说点横撇竖，终于教会了她一个锦字。
步夙非常有成就感，好不容易教得她会写锦字了，下面就是瑟字了。就是这个徒弟太笨，写了不下一百遍才学会，资质太差。
戚令毓自从穿越过来后，一直学习大卫的风俗民情，从饮食起居到针织女工，再到书法绘画，棋艺弹奏等。谈不上造诣深厚，但也颇为精通。
此时她故意隐藏实力，避其锋芒，不过是为了讨得他高兴。
男人都喜欢笨一点的女人，要是傻傻呼呼的那就更好不过了。
她以为步夙会喜欢。至少现在看来，他肯放下架子教自己写字，已经算是不错的进步了。
一直到日落西山，戚令毓还是没有把瑟字写对。
步夙无可奈何地叹气，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以自己的手带动她的手，一笔一画地在纸上写下正确的字。
步夙的手掌厚实宽大，包裹着戚令毓细腻白嫩的小手，肌肤紧紧贴在一起，大手手心出了汗，温暖而又潮湿。小手冰冰凉凉的，小巧而精致。握在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弥漫全身。因二人离得很近，步夙又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兰香味，脑子里电光石火间闪现出那晚的旖旎美妙，骤然呼吸急促，全身的血液沸腾般涌到某一处，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口干舌燥，浑身燥热，紧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似乎就要陷入浴火之中，再做最后的挣扎。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放开了她，后退了几步。
一呼吸到新鲜空气，他的理智逐渐占据了上风，那想要发泄的欲望缓缓退却。终于渐渐冷静下来，平复如初。
他看了看戚令毓，好在她并未发现他的异样。
戚令毓觉察到手背上一空，步夙留下的汗液蒸发，带来一丝沁凉。她转头看他，唇角微微上翘：“殿下，你看我写对了吗？”
步夙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了过去，低头瞥了眼宣纸上那个工工整整的瑟字，笔墨技法稍显稚嫩，可以看出是半路出家。敷衍道：“嗯，写对了。”
戚令毓放下狼毫毛笔，捏了捏发酸的手腕，半开玩笑道：“殿下，你的字写得这样好看，我不知道还要练多久才能比得上殿下的一半。”
步夙佩佩而谈：“书法成效非一日之功，需自识字起便日日练习，不得半途而废。字的好坏往往随着年龄增长和人的习性变化而变化，所以自古便有见字如见人的说法。你若想有所成就，除了多加练习，还需要修身养性。”
戚令毓将笔支着下巴，若有所思：“修身养性？是否要像殿下这样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她是打趣他，更是存心勾引他。死寂一般的沉默过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下颚已经被步夙掣肘住。他俯下身，几乎贴着她的脸，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漆黑的双眸像盯着猎物般盯着她。
戚令毓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嘴唇几乎要覆了上来。心开始砰砰直跳，双颊绯红，惊慌又无助的恍惚雾眸缓缓放大，连呼吸都停止了半拍。
“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已是勾魂夺魄，声音更是暧昧迷离。
“那本王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清心寡欲，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