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令毓已经看出来了,柒公主还不知道药已经被她用了,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把气撒在她身上。而且刚才司垣很明显是在给她打掩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戚令毓准备悄悄地离开,还没走出门外,就见到一个红衣女子站在门口。
“妹妹。”姚菀柳亲亲热热地叫了她一声。
戚令毓不知道她是才刚到,还是已经到了一会儿了。总觉得她来者不善。
步柒柒闻声回过头,看见一个脸生的女子立在门口,另一个红衣女子垂着头,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她走进来时,还拉着那个女子的手,看上去极为亲密。
戚令毓狠狠地瞪了姚菀柳一眼。姚菀柳当没看到,拉着戚令毓就往步柒柒身边走。
“妾身姚氏、戚氏是殿下的侍妾,一同参见柒公主殿下。”
走至步柒柒跟前,行了个万福。
步柒柒审视了二人一番,冷冷地问:“我弟弟最宠爱的戚二姑娘是谁?”
姚菀柳低垂着眼眸,看了看戚令毓。步柒柒把目光移向了戚令毓,问:“是你?”
宠爱?戚令毓觉得这个词用得不甚贴近,但也只好站出来,向步柒柒行了个万福:“是。”
步柒柒侧目细细地打量了戚令毓一番,斜挑的眉毛微微上扬:“模样挺好的,这肌肤水嫩得跟能掐出水来似的。我弟弟眼光不错。”
戚令毓颔首致意,步柒柒又跟她闲聊了几句。过了片刻,步柒柒请人去催促司垣,那人回话说,药还没找到。
这下步柒柒坐不住了,派人马上把司垣给找回来。一炷香过后,司垣回来了,两手空空。
步柒柒心急上火地说道:“让你找个药,又不是让你找根针,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找到?”
司垣垂下头不说话。
姚菀柳问道:“妾身斗胆问一句,不知公主要找什么药?”
步柒柒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似乎不屑告诉她。
姚菀柳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接着道:“妾身虽然入府不久,不过也知道一些事情。公主何不告知妾身,也许妾身知道答案。”
步柒柒半信半疑道:“一金散。”
姚菀柳双眸含笑:“妾身若没有记错,一金散是司垣给了戚姐姐。”
步柒柒立刻变了脸色,目光狠厉,看了看司垣,又看了看戚令毓,双眸微微眯起,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我道司统领你为何如此遮遮掩掩,原来竟是这样。今日若非姚氏指出,我还被蒙在鼓里。”
司垣从容不迫道:“事情并不是公主所想的那样。”
步柒柒讪笑道:“现在我弟弟正是性命攸关之际,此事容后再说。戚二姑娘,药呢?”她逼视着戚令毓,那眼神凌厉非常,仿佛带着刀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戚令毓局促不安起来。一金散已经被她用过了。此刻哪里去找药?
司垣正欲说话,步柒柒抬手阻止:“让她说!”
戚令毓低眉顺眼说道:“一金散……一金散在戚府之中。”
步柒柒挑起眉毛:“在戚府?”
戚令毓毕恭毕敬道:“是。殿下是觉得一金散放在王府不安全,所以才吩咐司统领将药交给我,我便藏在了戚府。”
如果被公主知道,药已经被她用完了,那她怕是只能躺着出去了。姚菀柳欲说什么,被司垣一把抓住了手。姚菀柳吃痛,却不敢哼出声来。
司垣拔出匕首,借着衣袖的掩饰,将匕首对准了姚菀柳的小腹,冷冷道:“你若再吭声,我立刻杀了你!”
吓得姚菀柳赶忙捂住嘴。
步柒柒走到戚令毓跟前,双目直视着她,仿佛要把人盯穿。
“来人,去戚府搜!若找不到一金散,就将戚府夷为平地!”
戚令毓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公主,我家里还有病人,请公主给民女一点时间,让民女自己回去找。”
步柒柒皮笑肉不笑道:“本宫等得起,可本宫的弟弟等不起。等你磨磨蹭蹭地回去,又不知需要多少时间。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戚二姑娘,你担待得起吗?”
戚令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自己越发慌乱,柒公主生疑不说,还会连累整个戚府。她深吸一口气,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慌乱。
“公主,民女在此立下重誓,若是不能在半个时辰内将药带回,耽搁了救治殿下,民女甘愿为殿下陪葬!”
陪葬?她可真敢说!姚菀柳暗暗地发出一声冷笑,若非自己刚才在门外听到她和司垣的对话,她又岂能知道,那一金散被戚令毓用掉了。而柒公主若是知道了真相,戚令毓肯定会死得很惨。
现在戚令毓还妄想骗过公主,实在是可笑至极。只要她交不出一金散来,她和戚府的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司垣听到她发这样的重誓也是微微一怔,她怎么能这么傻!就算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没必要陪葬。殿下绝非那种暴戾之人。
步柒柒心中也为之一震。陪葬?她居然肯为了步夙陪葬!既然她都说下狠话了,她也没必要再为难。到时候她若拿不出药来,也有理由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