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婉本能地将双手挡在面前，只觉得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轻易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转过头，看见将她扶起来的是一个青年男子。
男子约莫二十几岁，身量高大，容貌昳丽。右眼角处有一颗浅浅的泪痣，左手握着一个红翡貔貅手把件，宽腰带上还別着一只竹笛。与他华丽的衣裳相比，这只竹笛看上去又破又旧，似乎与他的身份不符。
“你是？”程玉婉站定后，禁不住脱口而问。
“伯母，我叫顾凌，家父是汾阳王，我在家中排行第三。”顾凌微微一笑。
“我并不认识汾阳王，也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救我？”
“我与戚二姑娘有过数面之缘。刚才恰好路过此地，见你一直跪在这里。如果刚才不出手救你，恐怕那些卫兵的长戟已经将你……”顾凌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与栀栀有过数面之缘？程玉婉纳闷，那他不应该认识我，为何初次见面就叫我伯母呢？程玉婉没想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福了福身：“民妇多谢顾三公子相救。”
顾凌笑了笑：“伯母这样做是见不到陛下的。不如我先送你回去，你回去之后，就会有好消息的。”
程玉婉半信半疑地看着顾凌：“顾三公子何出此言？”
顾凌勾唇而笑：“我方才见到戚二姑娘坐马车回府了。伯母回去一看便知。”
程玉婉任由顾凌搀扶着，一步步挪向马车。
宝蓝见程玉婉被一个陌生男子扶上了马车，立刻转身往回跑。等她跑回戚府，同一时间马车也到了。
顾凌扶着程玉婉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将她送入府内。
宝蓝先一步走进大厅，戚令岚和戚令毓此时正坐在大厅内，一脸忧色。
“大姑娘、二姑娘，夫人回府了。”
话音未落，程玉婉和顾凌走了进来。程玉婉一眼就看到了戚令毓，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真的回来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角，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直到发现女儿就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她才敢相信这是事实。
“母亲，我回来了。”戚令毓微笑着走上前，依偎在程玉婉的怀里。
程玉婉握住女儿的手，顿时喜极而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母亲，别哭了。”戚令毓轻声安慰。
程玉婉好不容易才收住哭声，这才想起顾凌还在场。
“这位是顾三公子，方才是他救了我。”
戚令毓忙向顾凌行了一礼：“谢谢顾三公子救了我母亲。”
顾凌淡淡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程玉婉感激地看了顾凌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着女儿，欲言又止：“昨晚你……”
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女儿能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她实在不该问这些的。
戚令毓脸微微一红，眼看顾凌也在场，也不好说什么。
顾凌看出戚令毓的顾忌，忙道：“你们母女一定有很多话说，我家中还有事，先行告退。”
程玉婉回过头来，想挽留，却听戚令毓直呼道：“宝黛，送客。”
“戚二姑娘客气了，不用。”顾凌瞥了戚令毓一眼，纵然他现在不想离去，也不得不做出潇洒的样子，翩翩而出。
AQBD系统：【你完了，她把你当外人。你连机会都没有了。】
“闭嘴！”顾凌一脸严峻，眼尾的邪气比往日更盛。
AQBD系统：【你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机会了吗？】
“为何？”
【通知：救下程母，获得积分一百。用途：一、可以兑换剧透一枚。二、可以兑换……】
顾凌：“一。”
“昨晚戚令毓已经和步夙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顾凌一下变了脸色：“不可能！难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AQBD系统：【提示：这是另外一个剧透，积分不足。】
顾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双眼，抬头仰望天空。为什么他会这么惨？她不喜欢他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有了肌肤之亲。
这下要想获得她的真心，可就难了。
*
老太太疾步迈进了大厅内，神色瞬间凝固下来。刚才她接到消息，说是二姑娘已经回来了，她还有些不相信。可现在戚令毓本人就站在她面前，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是怎么回事？难道陛下没有临幸她吗？
老太太带着疑惑走到了戚令毓面前。
昨晚的疼痛与屈辱历历在目，戚令毓此刻也是无法释怀，连礼也没行，站直了身子，与祖母对视。
老太太双手捏住戚令毓的胳膊，抬起头问：“栀栀，你昨晚……”
戚令毓退后两步，从祖母的掣肘中挣脱出来。
“劳烦祖母挂心，昨晚栀栀并未见到陛下。”
老太太瞪大了双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