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回来了。”戚令毓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母亲,她把她的镯子给打碎了,虽然没换到银子,却被励王殿下塞了一叠银票。
她将银票交到程玉婉手中。
程玉婉接过那叠银票,仔细数了数,有二十多张,每张都是一千两。
“这……”
银票虽轻,却有千金之重。
她有些为难:“栀栀,励王怎么会给你这么多银子?”
“他说是与我有一面之缘,如今戚家有难,才出手相助。”戚令毓回答。
程玉婉摇摇头:“无功不受禄。仅仅一面之缘就送你这么多银票,实在是很不合情理。”
“母亲,先不管合不合情理。现在家里正需要用钱,先收着。用账本记下,等这段时间过了,咱们再还给他。”戚令毓劝母亲不要多想。
程玉婉叹息一声:“如今也只有先这样了。”她看了看女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栀栀啊,莫不是励王他对你有意?母亲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理由来,也只有这个理由最符合情理了。”
戚令毓微微一怔,她倒是没想到这层。
“母亲,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程玉婉淡淡地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励王又是救你,又是给你送药,还给你送银票,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戚令毓低下头。喜欢她吗?不可能。男人喜欢女人,绝对不会是步夙那副样子。
郑嬷嬷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夫人,老太太那边有动静了。”
程玉婉脸色凝重起来。
戚令毓问:“郑妈妈,出什么事了?”
郑嬷嬷看夫人脸色不好,将声音压低:“姑娘,夫人自从知道老太太有意将你送入内宫之后,就让奴婢多个心眼瞧着山云居的一举一动。今个儿奴婢瞧着外头来了辆青蓬马车,下来了一个白面无须的男人,被老太太身旁的张妈妈请进了山云居,说了好一阵子话才出来。我让宝丫去偷听了墙角,这才知道老太太和那人商议,要将姑娘送入紫金观。”
戚令毓疑惑,不是说要将她送入内宫吗?紫金观听起来可不是宫殿的名字。
“母亲,紫金观是什么地方?”她问。
程玉婉心颤了颤,咬了咬牙:“紫金观是陛下修行之处,陛下一年之中有八个月是在紫金观居住。她要将你送去那里,可是比送进宫要容易得多了。”
元昭帝喜好修道,常年居住在紫金观。为了方便修行,元昭帝将朝政搬到了紫金观处理,所以紫金观又被称为小朝廷。那元昭帝已年过五旬,年纪大得可以做戚令毓的爷爷了。
戚令毓心头堵得慌:“祖母果真这般狠心。”
程玉婉将戚令毓搂进怀里,眼角不禁有些湿润:“栀栀别担心,母亲会为你做主的。我这就去找老太太。”
戚令毓拦住了她:“母亲,祖母为人固执,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她更担心的是祖母见了母亲,又会将母亲骂得个狗血淋头。
程玉婉心疼戚令毓,恨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忧心忡忡道:“难道就让母亲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跳入那火坑之中?”
戚令毓看着程玉婉一脸哀愁,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地悲痛,深思熟虑片刻后才说:“如果母亲实在想为女儿做些什么的话,就让女儿陪你一同前往。”
程玉婉点点头:“也好。”
母女二人去了山云居。张嬷嬷瞥见程玉婉和姑娘一同前来,有些吃惊,赶忙进屋禀明了老太太。
老太太手里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一听说程玉婉和戚令毓来了,将那茶放在一边,笑了笑:“来者不善,她们怕是来找老婆子我问罪来了。”
张嬷嬷眼珠子一转:“今个儿奴婢瞧见那宝丫在外头鬼鬼祟祟的,必定是去通风报信了。”
老太太轻笑一声:“这戚府只能有一个主子。认错了主子,就该有她的下场。”
张妈妈点点头:“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程玉婉就走了进来,戚令毓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