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辛抬脚离去,他其实有些后悔,刚刚在少女的激将下本就心绪不稳,再加上缎君衡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责备自己,即使他贵为魔皇,心中也有些淡淡的委屈,这才答应了少女的赌约。
但仔细想想,帝祸也不一定听闻他顾忌缎君衡就急急忙忙去找缎君衡的麻烦,毕竟他个性极傲,说不定看到自己如此儿女情长,反而会极其不屑,转身离去,再也不来骚扰自己了吧。
想到此,质辛才稍稍放下心来。
精致的内室中,少女被缎君衡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男人轻轻用指尖摩挲她脖颈的痕迹,满目疼惜。
“弦儿,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如果一定要伤害到你自己,我一定会强迫你停手。”
“缎君衡,这是个意外。”女孩子声音喑哑,每说一个字都费了极大的劲力,“你信我,好不好?”
“别说话了。”缎君衡按住她的唇,紧蹙眉头,将调制好的药膏慢慢抹到她的伤口上,点点清凉沁入肌肤,少女的表情才好受了些,两只小手伸向男人,要抱。
男人无奈而疼惜的将她搂紧怀抱,大手轻柔的抬着她的小脑袋,“弦儿,你要让我安心啊。”
顿了顿又笑道:“质辛那小子一定气坏了。”
少女歪着头,笑嘻嘻用口型说出:“他一定在想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还笑呢,真是个傻大胆,我再晚到一步,估计你这颗小脑袋就要被混小子拧掉喽。”缎君衡没好气的点了点少女莹润的鼻尖,他不会告诉她,当看到她被钳制的那一刻,他整颗心都停了,心里全是她,脑中全是她。
他第一次那么怕。自己都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痛楚的一种感觉。只想把她抓的紧紧的,困在怀里,再也不放过她。
前所未有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真的栽了。
第二天清晨,质辛与帝祸三天前约好在此树林见面,就趁此机会把赌约履行了罢。
质辛却未曾预料到少女的挑衅背后还有隐情,他如约等到了帝祸邪九世,气势摄人的高大黑色马车降落,车帘一挑,从中走出一个狂放不羁的男人,灰袍加身,银发披散,一双眸子深邃幽远,好似潜藏着无数危险恐怖。
“质辛,久等了!”长笑一声,端的是盖世豪杰,乱世枭雄!
质辛心中并不喜欢帝祸这种时刻狂傲外放的样子,他到底是受了缎君衡的影响,讲究气势内敛,威严端正,不到必要时刻,不做这种狂妄无边之态。
“帝祸邪九世,这次之后,我们的约谈便要停止了。”
“嗯?”帝祸身子一侧,威严双眼斜斜瞥向质辛,一手撩过袍服道:“你说什么?为何约谈停止?是你想通了要和我进军苦境,还是...我不想听你的拒绝!莫非你觉得我不配与你比肩?”最后一个字,落地有声,蕴着无尽威胁。
质辛顿了顿,想把那个理由说出来,话到嘴边,脑海中却浮现着缎君衡那张温柔慈爱的脸,又是那个婆婆妈妈的样子,可恶!那个理由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算了,何必听那小女孩的鬼话,我堂堂魔皇为什么要和她打赌?!缎君衡,我今日便舍你一次情!
“我为何要与你同享这大好江山?我也是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听到这个理由,邪九世大笑,“哈哈哈,原来是魔皇想自己享用这江山,确是皇者心性!不过苦境势力可观,不是你我二人中的其中一个能独自吞的下的!魔皇,在这初始阶段,你必须和我合作,我们一同打下苦境,再谈属权才有意义。”
质辛不语。话到此处,已经很难接下去了。是顺着邪九世的意与他合作?还是继续拒绝,再做商量,每一个选择似乎都不太对他的心思。
他只得敷衍,说是再回去思索一番,暂时摆脱了邪九世,却不知,在他离去后,一个小小的影子钻出树林,顺着黑色马车离去的踪迹,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