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君衡与十九如何相谈,弄冰弦并不知晓,她相信十九对她也没有那么情深义重,估计连男女之情的初始地步都没达到,或者十九隐隐约约有了点小火苗,但也被她及时掐灭了。
唉......就这样吧。
脑海中又响起了小胖的声音:“宿主,任务咱还是得做啊,我真的不想再换一个宿主......”
女孩子愣了愣,一个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可是她是真的不想做这个任务,转念一想,自己刚和缎君衡公布了消息,正是难分难解,缠绵美好的时候,如果因为任务未完成,而被迫分开......
这样一想,心情便十分不妙。
走在后面的质辛面色阴沉,心里却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缎君衡爱娶谁是他自己的自由,自己其实也无权干涉,但是......突然见到前面的女孩停下脚步,不由地怔了一下。
也太小了。
弄冰弦并未转身,只是沉声问道:“质辛,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嫁给缎君衡?”
质辛狭长双眼轻眯:“算你有自知之明,你只是一个豪绅私生女,我们因你救了十九而对你礼遇有加,而你,在这里住了不过短短时日,竟不知给缎君衡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竟然要娶你,里面没有猫腻,你自己信么?”
“我当然不信。”少女娇娇软软的笑,“但那也是我的本事,质辛,说到底,你气愤地无非是缎君衡有了一个比你更亲近的人罢了,以往他珍重你和十九,而你更让人操心,所以获取缎君衡的关注也就更多些,但现在,他必定是先以我这个妻子为先的,你不过是在吃醋嫉妒。”
“笑话!我在嫉妒?”质辛冷笑,“我乃魔皇,万魔之上,会在乎一个缎君衡不成?”
“那我们就打个赌,”弄冰弦摇了摇手指,“堂堂魔皇大人,你敢么?”
“什么赌?说来听听。”质辛一甩袍服,正视女孩。
“我知道你与帝祸邪九世私下里有来往,他志在拿下苦境,而你又是他唯一认可当世可与他比肩之人,你却一直吊着他,没有给他实在的答应,他对你,应该是十分珍重,念念不忘的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质辛忽略了女孩子最后的调侃,心里微惊,这女孩是怎么知道他与邪九世的交涉?表面看上去不过机灵些,谁知探听消息如此灵敏,一直到如今才显示出来,可见城府深厚,放这么个看似无害,实则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小狐狸精在忠厚老实的缎君衡身边,呵呵,缎君衡,是你自作自受,识人不清!他质辛可管不着!这赌,他赢定了!
“我的赌便是......你亲自与邪九世说,你很想同意他的邀约,但顾忌缎君衡的想法,怕他担忧生气,所以,只能拒绝。”
“你!”质辛霎时便明白了女孩的险恶用心,心中升起了熊熊怒火,枉缎君衡娶你为妻,竟是个心性阴冷,忘恩负义之徒!
女孩子笑得一脸无所畏惧:“只要你说了这话,并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作壁上观,你便赢了。我会离开你父亲,从此再不在你们一家面前出现。如果你出手干涉了,那你便从此安心在中阴界辅佐你义父,忘记你那魔皇身份,还要对我情真意切地说声‘孩儿知错了’。怎么样,不是很难吧,你不是不在乎缎君衡么?冷眼旁观看邪九世为你清除心障,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质辛怒极,扬手一抓,老鹰捉小鸡似的,钳住女孩子幼嫩的脖颈,提到空中。少女惊慌失措,娇小的手使劲扳着质辛的铁掌,双脚踢腾,却是蜉蝣撼树一般绝望无力。窒息的痛苦涌上,小脸涨得通红,看着质辛冷笑着渐渐捏紧手掌,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缎君衡赶来时,看到这一幕,心中空白,脑袋‘轰’的一声,击向质辛手臂,少女无力地呜咽一声,身子一坠,软泥一般落在缎君衡怀里,像只迷路虚弱的小动物,呜呜咽咽的拱进缎君衡臂弯深处,全身抖得厉害,小手扭着男人的衣襟,哭的可怜急了。
缎君衡心都碎了。
他第一次如此严肃,正视质辛:“不孝子!给弦儿道歉。”
“呵。”质辛冷眼觑着两人黏腻情状,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看着缎君衡一上来就维护他小娇妻的模样,那一点说破这丫头的不良居心,让缎君衡自己警醒的心思也没有了,干脆一甩袍袖,道:“你的赌约,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