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歇一歇吧,小妹这里有我守着。您已经在她床边守了一夜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
等到小妹醒了,您还要照料她呢,可不能让自己的身体累垮。”
许夫人想了想,觉得长子所言也有道理,正想回房稍作歇息,旁边的仆妇就喊道:“夫人快看,小姐醒了!”
许献容悠悠转醒,看见母亲和大哥都守在床边,心里稍稍安定下来,也不觉得很是害怕了。
看着女儿这副模样,许夫人痛心万分,却也不敢过问女儿在皇宫中的见闻,害怕再一次吓到她。
许献容见母亲和哥哥一脸担忧,努力地挤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只道:“并没有什么事儿,母亲和哥哥多虑了,不过是看到了一个犯错的宫人受罚,一时吓住了,哪里就那么娇气了。”
许巍和许夫人明显是不信这番说辞的,可是许献容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有意不告知必定是有自己的用意,就没有再多追问。
“对了,”许夫人想到一事,说道:“你和河东公主是怎么回事儿?“
许献容一惊,以为是自己看到那一幕也恰巧让公主知道了,颤抖着开口问:“公主,公主可有说什么?”
许夫人见到女儿是这个反应,心里的疑窦更深了,连忙安抚:“没什么呢,皇后面前的女官见你这副样子,都吓坏了,是决计要向娘娘禀告的。
还好是河东公主派人拦住了宫人,说是自己和你玩笑,吓坏了你,还请宫人们帮她遮掩,不要让皇后娘娘知道怪罪。这事儿才没传到娘娘那里。
你这孩子,当时眼睛呆呆的,别人说话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连,可把为娘吓坏了。”
许巍在一旁插嘴:“久闻皇后娘娘智谋果决,不输男儿,生下的女儿却是个病弱温吞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善举。
这次河东公主帮了你,也算是咱们许家的恩人。改日你进宫,一定要多谢公主。”
“进,,进宫!”许献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才不要,我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进那个鬼地方。”许献容心里恨恨地想。
“对呀,今天皇后娘娘身边的舍人传来口谕说,河东公主与你一见如故,十分投契,想让你多进宫陪伴。”许夫人摸着许献容的脑袋安抚。
“哦。”许献容蔫着脑袋应了。
“好了,一个时辰前大夫说你退烧了,待到醒了就没什么大事了。你快休息吧,我和母亲就不打扰你了。”许巍刮了一下许献容的鼻子逗她。
“嗯嗯。”许献容乖巧地点头。“母亲哥哥慢走。”
至于父亲,许献容根本就没指望过,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许夫人出了门,刚刚面对女儿的慈爱就消了大半,脸色阴沉沉的。
许巍知道母亲心中所想,但他作为儿子,断没有背地里说父亲坏话的道理。可想到父亲的所作所为,也的确让子女们寒了心。
许夫人是深宅妇人,并没有像长子一样着眼于朝廷大事,只是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有些担忧。
“旁的也就罢了,我从未对你们父亲有过什么所求。你的前程全是自己挣来的,以后我们也不指望他。。
可是容儿,容儿身为女儿家,万一被你父亲嫁到那虎狼窝里,我这做母亲的可怎么活。”
许玄在许献容生病期间就只来看过一次,还是因为听说了皇后的口谕,觉得能和宫里攀上关系才来看望的。
许夫人本就因为女儿的事情伤心烦忧,许大人竟还做着借河东公主和皇后打好关系,将许献容嫁入皇室的美梦,直接就被伤心的许夫人赶出了房门。
几天后,许献容的病好了,于是就着手准备进宫的事情。
由于这次是许献容独自一人前往皇宫,许夫人不免多嘱咐了几句。
“对皇后必定要万分小心,皇后一向疼爱河东公主,想必对你也不会刁难。
皇宫不比外面,事事要多忍让,莫出头。
你只管和公主一起便罢了,其他人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许献容只得答应,觉得母亲太过操心,但是又不忍拂了她的意,于是都表示自己都记下了。
到了显阳殿仍然是那个□□柳的女官在迎接许献容,显然她是奉皇后之命办事的。
春柳因为上次的事对许献容十分感激,直接把许献容带到了公主的偏殿,还多嘱咐她要与公主好好相处。
许献容一转身,不知什么时候河东公主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背后,她慌忙行礼。
“阿容来啦,我可盼你好些天了。对了,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许献容一懵,她什么时候和这位公主这么亲近了,明明他们才认识不到三天。
身份有别,许献容只得道:“臣女不敢,公主想怎样都好,臣女并无异议。”
许献容低着头,并没有发现公主眼中划过了一丝狡黠。
“随本宫进来吧。”宣华的声音又恢复到了她们最初见面的时候,温温柔柔的透着一股疏离。
看到原本一个人站在门口的宣华背后突然多出了几位宫人,许献容心里觉得好笑,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