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会儿大家还去哪玩儿啊。”
“网吧,酒吧,KTV。”江海州把咖啡用手指勾开,仰头喝了几口,有那么一滴顺着嘴角溢出来,滑过下巴,喉结,脖颈,最后断在锁骨上。他喝完把壳子一扔,顺顺当当进了垃圾篓,指关节揩了一下嘴角,白皙又立体的五官精致的好像一幅画。
小伙咽了口唾沫,太他妈性感了,要是能和这么性感的男人接吻,做-爱,被他抱着压着骑着,怎么都好,想想就他妈能高-潮。
“州哥……”
江海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仿佛两颗淬了毒药的珠子宝石,好看的让人喘不过来气儿。
直到客人哎呀的叫起来,他才惊觉他拿着熨板给人头发烫的一直冒烟,都快烤糊了,他赶紧给人道歉又承诺打五折免费办会员卡那客人才罢休。
江海州终于轻嗤出声,接着又从口袋里拽出根儿烟出去了。
小伙儿心惊肉跳,又慌张又甜蜜。那种好像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州哥一定是看出来了!看出他的龌龊心思了!
要是能被州哥上一回,死都值了。
唉,这样的人间绝色,妈的最后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江海州在外头这么一站,就站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里头都玩儿什么花样呢。
他也不着急,脸上丝毫不见等人等久了的急躁愠色,再过小半个月就是十月一了,他得去乡下,那个他爹出生的地方看看,那里有身强体壮,比他还结实的爷爷奶奶。
“帅哥,在那傻站着干什么呢?”
隔壁的洗头房有姑娘钻出来,明目张胆的冲他抛媚眼。
江海州还没等做出什么反应,对面路过一对小情侣,他隐约听到那个女孩说。
“那个男生好帅啊!”
他男朋友语气刻薄,“别看了,进那种地方的不是什么好人,没准就有什么病!”
江海州嘴角弯了弯,没和人计较。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和他无关。好话赖话听的太多了也就都没感觉了。
几个人脚步虚浮的出来已经快九点,江海州摆弄着手里的卡地亚打火机,看着镶嵌了各种钻石的金色机身,忽然觉得这种浮夸风不太适合这么低调的自己,要不高调点儿,把刚才那丑逼男拉过来揍一顿?
“州哥!”
几个人一起喊着。
“玩好了?”
“嗯。”
账都记在江海州这儿,这群小年轻有的是辍学肄业的有的是专门跟他们混的,刀疤说好好拉拢,没准到时候犯事儿了——这些小羊羔每一条都是人命。
天色挺黑,几个野孩子上蹿下跳的准备去歌厅,江海州走在最后听着杂七杂八的嬉笑怒骂,说不上什么感觉,可能是无聊。路是他自己选的,辍学不念是他自作主张,他不肯接受别人的馈赠,所以现在的路每一步都是他自己的脚印,怨不得任何人。
也不用怨谁,有吃有喝有架干,多爽的日子。
他胡乱发着呆,前边的人突然停下。
“干什么呢?”路灯没修到这,黑灯瞎火的狗屁看不见也能玩出花儿来?
“堵住个人。”胡乐说。
“别闹大了。”江海州明早还得回去给他妈做饭,可不想去局子里捞人。他还想嘱咐几句,碰巧刀疤来电话了,说有一批海鲜要给他,有不少新鲜的鲍鱼皮皮虾什么的,让他快点去取。
江净挺愿意吃,江海州闻言立马就要走人,临了告诉胡乐,“我有事儿先走,回头给我打电话。”
……
陈秀一看着五六个穿的奇形怪状的小流氓把他和付宽围住,吓得手心里全是汗。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他单手搂着付宽,一边对领头那个膀大腰圆的男的颤颤巍巍开口。“大哥……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把我们放了就行!”
陈秀一脸上谄媚,心里早就气得跳脚,好不容易把旁边自己惦记了一年来的小男孩忽悠到这来,正好借着乌漆嘛黑把人给办了,谁成想遇见这些倒霉蛋!
付宽有多难搞,他献了一年的殷勤,周围人关系都打通了,这崽子死活不干,今天好不容易连哄带骗把人带出来买资料。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了点的男孩儿,又不是天仙,装什么蒜!要不是这破孩子假清高,自己今天也不至于被人给堵了,真是倒霉!
“不要钱。”张启点了根烟,“旁边这位留下就行。”
陈秀一瞳孔一缩,明显察觉到付宽把他的衣服袖子抓紧了。
虽然这是个英雄救美刷好感度的好机会,但是他实在打不过这群混混啊。
“大、大哥……”
“谁他妈是你大哥!”张启立马踹了他一脚,这个陈秀一可能不认识他们,但张启却知道这人有多渣,趁着自己学习有两下子脸皮还能看,在网上各种约炮,还尼玛男女荤素都不忌,上次就不知怎么勾搭他家陈露绿,那嘴骚的隔着屏幕都能闻着味儿,不干他干谁?
“要么把他留下,要么你让我们揍一顿再放他走,选一个吧。”张启把烟头摁在陈秀一胳膊,后者惨叫一声,脸都白了。
“赶紧,少他妈废话!”张启存心想恶心陈秀一,让旁边的人知道他有多渣,把局给搅和黄了最好。
陈秀一眼珠子转了转,转头碰上付宽那漆黑透亮的眸子,心里一个激灵,“宽啊……”
“你会……走、走吗?”付宽眼巴巴的看着他,声音吓得都抖了起来。
陈秀一脸色变了变,还想再逞会儿能,张启忽然一撸袖子,他吓得妈呀一声,推开付宽就跑了。
张启这边:……
几人面面相觑。
“什么垃圾啊这是。”有人嘀咕一句,一脸的鄙夷。
付宽瞪着眼睛,黑灯瞎火的他本来就害怕,如今这几人气势汹汹的围着他,他直接就哭了,还越哭越凶,浑身发抖。
张启动了动胖胖的身躯,一时间有些茫然,面对这么个弱鸡逞能是不威风的,说不定州哥知道了他还会被批一顿,但是怎么表现出友善的样子大概八百辈子前他就忘了,目前只会凶狠和谄媚这两种表情。
思来想去叹了口气,好歹聪明一回转移了话题,“小孩儿,你是那怂逼强迫的吗?”
付宽不说话,一直哭。
“哭个屁吵死了!”张启烦躁的跺脚,这小孩浑身一颤,哭声更大了。
“我有那么吓人?”张启转头问旁边的兄弟,“我觉得我很可爱啊。”
对方一言难尽的看着这块三百来斤的肥肉,直接干呕,“求求你放过我。”
张启:“……妈的。”
这小孩儿估计也就刚初中?害怕也正常,张启说:“你给那怂逼打电话,让他来救你,带人也行,带警察都行,让他来!”
付宽揉揉哭红的鼻子,真的就掏出个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半天没人接,又打了几遍,然后他放下电话,声音断断续续的哽咽:“关……关机、了。”
“操的!”
“什么人渣。”有人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
“狗屁玩意!他就这点尿性了电话都不敢接,跟个缩头王八一样。”
大晚上的一团黑影窝在墙角看着有点可怜,几个流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觉得有些戏剧化。
这小孩给他小男友的电话打不通,就不知道打给别人求救?
“那是你男朋友?”
付宽没点头也没摇头。
“你哪个学校的?”
“8、8中。”
“那就是了。”张启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惊讶,看着挺小,没想到已经高中了。
“怎么了?”胡乐问。
“8中有名的gay校么,这话小峰和刘儿都说过,他们那里边有不少见过州哥的都想来搭个呢。”张启又冲墙角的说,“我看你也不像**贱那一流的,以后少搭理陈秀一那瘪犊子,看清他什么嘴脸了吧?”
付宽依旧是哭,声音不大,用力憋着抽抽着,这大晚上听着让人挺不舒服。
“州哥不让惹事儿。”胡乐说,“差不多得了,咱几个对着他也没意思。”
张启扬手表示知道了,大州不在,他们干啥都感觉少了脊梁骨似的,何况欺负弱小也真没劲啊。他们干流氓这一行,也是有骨气有气节的。
“老孙,我记得你开车来的,送他回去吧,这大晚上也不安全。”
“我刚拿驾照。”
“慢点开呗。”老孙二十出头,平时话不多,最主要的是有女朋友,车是家里和女朋友出钱买的,打算平时没事儿就滴滴拉活挣钱。张启对男的不感兴趣。虽然也没看清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五官端正,可他不能确保身边这些人都跟州哥似的那么挑。
万一真给人碰了,那事情就不简单了,老孙没事儿,钢铁直,稳如老狗。
“那行,我送完他去找你们,到时候听着点电话。”
“行,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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