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没了,山林中可能还埋伏着其它抱团的猎物群体,觊觎着落单的军人,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蜂拥出来围攻。
在这样的丛林中独行很危险,木影一行又走了,我只好重新上了笑面虎的马,让他带我下山,回军队暂驻地。
“……你的企图不会得成的!”我愤愤地告诉他。
“哦?”他吊儿郎当地挑眉。
我冷静了下来,稳定情绪,整理思路:
“木影与我都不是冲动用事的人,他望见你我亲昵的假象,一时被醋酸晕了头,才气闷闷地离开。”
“然这气不会维持太久,他性情宽和睿智,又极为地信任于我,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不对。届时只要我找他好好地谈一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他条理清晰地解释明白,真相自然大白。”
笑面虎微笑道:“你就这般笃定他还能冷静下来给你解释的机会?”
我定定地道:“我信任他对我的信任!”
“……”
看我这般认真,仿佛非常有把握的样子。
笑面虎操纵着马缰,敛下眸,沉吟着,似乎不太高兴了。
“唉……你这般执拗的样子,实在让人抓心挠肺……莫不知,越是不容易得到的,越是让人想要得到……”
……事实上,我对此知悉甚深。
“再这般油盐不进下去,正常手段一直行不通,罗某人耐心耗尽了,可就要动用非正常手段了。”
“什么非正常手段?”我疑惑地问他。
他毛骨悚然地对我龇牙一笑,笑得我浑身寒毛都炸起来了。
“姑娘信不信,罗某直接来强的???”
“……”
我猛然记起了一件事,单论武力值单挑,我不是这笑面虎的对手。
我头皮一凛,脸色刷地惨白,赶紧往马下跳。
被他一把按住了。
“哎,你逃什么?”他疑惑地问,定睛观察了我惊恐的神情几秒,回过味来了,“不是,安和姑娘,你理解错了,罗某所谓‘用强’,不是指对你用强。罗某是不会对钟意的女人用强的。”
“罗某所谓的用强,是指对姑娘的原有爱人用强……”
我:嗯??????????
我不逃了,我稳稳当当地坐在马上,揪着他的衣领,獠牙毕露,一拳朝这恶棍的脸砸了上去。
“你这厮竟想对我的木哥哥用强?!”
恶棍瞬间截住了我的拳头,很是无奈:
“罗某对男人没性|趣。不是你所想的那个用强,而是另一种用强。”
我:“……”
我定了定心神:“你说,我有在认真听着,究竟是何种的用强法——”
恶棍恶毒地一笑:
“你信不信,动真格,我能让你深爱的木哥哥亲自把你给让出来?”
“……”
“……不信。”
笑面虎高深莫测地道:“你会见到的。虽然对于一个痴情的女子来说,过于残忍。但人世间确没有比权势威力更大的东西了。”
“……”
我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腾而起。
*
狩猎游戏结束以后,有很多带着人|头出来的,这些都是北疆军骁勇的见证。
几百个猎物,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那些躲在树丛中侥幸剩存的也一样。
因为在权柄者们玩儿尽了兴,六七成群纷纷地下了山以后,山下的军队封锁环,便开始步步往山上推移、收缩,终收缩至山顶峰。
地毯式搜索,沿途藏匿的一切幸存者,全部被军犬找了出来,然后,人为屠戮至尽。
这场游戏,最终没有一个幸存者。
哦,对了,军方还折损了几个中级军士,都是在狩猎过程中,被抱团的猎物群体用石头活活砸死的。
他们看上去对这点折损并不在意。
游戏嘛,图的就是个刺激。
不见人血,何来刺激?
顺便借此让武定候检验检验咱北疆军的骁勇程度。
传闻武定候到达北疆已经十数日了,然,直到如今,我也没有真正见到那权倾半国的武定候露面。
在北疆的,姓罗的,依旧只那邪邪的笑面虎一只。
下了山,跳下笑面虎的军马,我没有去加入那些炫耀自己狩猎所得人|头数目的军人群体,我直接就去找我的木哥哥了。
我的木哥哥却竟然对我避而不见。
木哥哥的亲部很为难地告诉我:“……王将军,刚刚木将军被大将军叫走,不知道商谈什么事情去了,您还是换个时间再来吧……”
我便执拗地等。
结果等了一下午,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青面獠牙究竟叫他去谈什么了?……
下午,军队开拔,回到了北疆军区。
一日的狩猎游戏,结束。
传说武定候在这场狩猎游戏中,玩得非常尽兴,可我连那武定候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藏头露尾。
傍晚,黄昏时分,我的木哥哥回来了。
我已守在他的西北营区守株待兔很久了,见他终于出现,赶忙满脸笑地迎了上去。
他却竟然一见我,掉头就走。
“哥!……”
我急了,在后面追他,用力薅住了他。
“有事?”
他没什么表情地问我。
“你听我解释哥——”
我摸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毛,大致整理了一下思路,将那笑面虎如何在林中构陷我,作出我出轨的假象的事情,一五一十,条理清晰地向我的爱人道来。
他听罢,低低地嗯了声。
“你是相信我的,对么?”
我眼巴巴地瞅着他。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