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湖畔过了一夜,第二天凌晨,天犹自灰蒙蒙的时候,我就带着清儿悄悄地离开了。
我实在不想与这支奇怪的商队多做纠缠了,他们给我的感觉,太危险了。
小清儿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我公主抱带跑了,路上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我:
“姐,你走这么急,在忌惮些什么”
“那支商队,是坏人。”
我告诉小清儿。
小清儿很疑惑:
“姐姐不也是坏人么”
“那支罗姓商队,比姐姐更坏。”
我给小清儿解释道:“如果姐姐是豺狼,他们就是虎豹,虎豹是可以吃豺狼的。”
敢屠军队的商队,这等级,最低也是个与军方有勾结的大|财|阀。
古来传统,军队内部往往并不是一块铁板,而是分裂成好几支派系,不同的派系间明争暗斗,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永无休止。
截杀罗姓商队的军队残部,非北疆,而属于遥远的北地。
结合最近几个月刚刚消停下来的北地统|治|集|团内部的党|争,不难想到,这支前来行截杀的军队残部,大概率就是,与罗姓商队所附庸的军队派系,相敌对的、且党|争败了的。
最后来这里,这么殊死一搏、鱼死网破,希冀报仇。
却被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搅黄了。
唉……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水鬼们其实应该在我潜入碧湖底,发现他们的时候,就把我和清儿灭口了的。
为何要心存仁慈呢
若不心存仁慈,就不会有后来那些横生枝节了。
就不会败得那么惨烈了。
这世界,终究狠绝者笑到最后。
*
回到人群聚居的城镇内,奇怪地发现,城镇内多了很多武技高深的陌生面孔。
问守城官兵,守城官兵有些忌讳地悄悄答:
“北地来人了。”
“现在整个北疆军区都布满了这样的北地便|衣,眼线密密麻麻,不知道在听命于谁。”
“还有北地重军入驻,把守了进出北疆的各个要塞。”
“如今整个北疆军区,都被控制成了戒|严状态。”
“高|压,堪比战时。比战时还严峻。”
“……”
因为衣裙已成血红色,一路上,我带着清儿,没少受到盘查。
开始我还有耐心装平民,后来受盘查的次数实在过多,耐心消耗完了,我直接就冷着脸,抗|检了。
遇到北地便|衣拦截,直接就是一句不客气的:“请起开!”
这下倒好,捅了马蜂窝了,附近的北地便|衣全围过来了,连带着当地衙门的人手也赶过来了。
“可疑,扣下!”
我听到有便|衣沉声下令,便一窝蜂地上来拿人。
“谁敢!——”
我护住清儿,直接拿出了腰牌,对着周围亮了一圈。
便|衣们没怎么认出来,衙役们倒是战战兢兢地全跪下了。
“见过王将军——”
赶紧去拉便|衣:“这个不能拿!……这个真不能拿!……这个是边陲大将,真要拿了,东北营区的疆军部|队要过来掀摊子的!……”
“……”
便|衣们迟疑。
其中几个小头领模样的,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道:
“姑娘可是使剑?”
“对。”
“姑娘可是名‘翠花’?”
我:嗯?????????????????
“……”
“……她叫王安和,不叫王翠花。”旁边一个衙役嘴角抽搐着,提醒便|衣道。
闻此言,便|衣忽然诡异一笑:“查到了。”
“烦请王姑娘跟我们走一趟,我家主人有请。”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来。
对方以礼相待,我的态度也温和了下来。
但丝毫没有跟他们走的意思。
“恕不能从命,我连你家主人是谁都不知道。”
便|衣笑着帮我回忆道:“姑娘可还记得,碧湖畔遭遇水鬼埋伏的商队?”
“姑娘风采夺人,助我家主人脱离了险境,凌晨却翩然消失,不告而别,实在让我家主人挠心挠肺地思念得紧。”
……那头笑面虎。
我头皮微凛,抿了抿唇,决定不作理会。
拉着小清儿,转身便离去。
便|衣在后面扬声:
“姑娘最好识抬举些,接二连三地拒绝,若惹恼了我家主人,后果,恐怕姑娘吃受不起——”
“你家主人的能量是有多大,一介财|阀而已。说不见就不见,他能量再大,他能上北疆军区堵我吗!”
我头也不回地挑衅道,语气里满满的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