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长安来将军府当夜住的是风墨璕的院落,为避免招人闲话,祁允儿给她安排了另一个院子。那院子里种满翠绿的青竹,环境宜人,非常适合她这个“病人”静养。恰巧不巧的是,那个院子离风墨璕的容尘居很近。
这日,正午时分,黎长安在丫环红絮的帮助下,一瘸一拐地向正厅走去,她的院子离正厅还有好一段距离,所以她是一路欣赏着风景过来的。
她打量完四周,不由感叹道:“风府还蛮大的。”
红絮一听,愣了愣,道:“姑娘,这儿不是风府,是将军府。”
即越听到丫环这么说,插嘴道:“姐姐你就暂且屈身将就一下吧,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回……”
“哎,还有多久啊?”
即越还想再说什么,黎长安立刻无情地打断他。她真想不通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嫌弃起将军府。
“姑娘,前面左转就是了。”
他们到正厅的时候只有一些丫环在摆弄餐具,那些丫环见到她纷纷福身行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目光却时不时地在她身上移动,有羡慕的,轻视的,但更多的是古怪。
即越坐在黎长安左边,挨她很近,眸光璀璨地看着她,笑意连连。
真像个孩子,黎长安在心里道。
不一会儿,风玖泱和祁允儿并肩走了进来,男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女人端庄典雅,温婉贤淑,站在风玖泱身边甚是般配。
黎长安就要站起来,祁允儿连忙叫住了她,“长安,别动,你的伤还没好,就别折腾了。”
这时,风玖泱也走到了桌前,用他那浑厚爽朗的声音道:“我将军府没那么多规矩,坐着就好。”
不愧是将军,说话都那么豪爽,可能是征战沙场的缘故,他身上还散发着坚不可摧的气势。
“好,多谢将军。”
黎长安这才注意到从刚才起即越就没打算站起来,仍旧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她暗自给他着急,这是谁家的孩子?不仅敢打王爷,连将军也不放在眼里。
风玖泱眯眼瞧了他两眼,询问道:“这位是?”
即越微微抬眸,“即越,黎长安是我姐姐。”
黎长安轻咳一声,浅笑,“他是我义弟。”
“弟弟。”即越立刻不满了。
黎长安往他额上一敲,咬牙道:“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即越一听,立刻安静下来,他特意来找姐姐的,可不能忤逆了她。
祁允儿和风玖泱会心而笑,只当他们是一对有趣的姐弟。
不过一会儿,风墨璕就过来了,见到一屋子的人,他倒是没什么表情,依旧冷淡淡的。他看了看圆桌的周围,只有黎长安右边有一个空座,眼里犹豫一闪而过,随及索性就坐到那里。
祁允儿见他入座,唇角扬起一抹深深的笑。
很快,桌子上就堆满了美味佳肴,香味刺激了黎长安的味觉,她早已按耐不住了。看到他们都已开动,她也不客气了。
“墨璕,你还打算回去吗?”风玖泱出声打破了这片平静。
风墨璕听到风玖泱的话,微微顿了顿,“不知道。”
风玖泱眉头微皱,两年前的事他多少了解一些,只是他当时正与他国对战,才让祁允儿做了后悔一生的事。
半晌,风墨璕又淡淡道:“也许不回去。”
祁允儿一听,欣喜地望着他,他是打算原谅自己了?
“来,姐姐,吃这个。”即越夹了一道菜到黎长安碗里,很不合时宜地开口。
黎长安不解地望向他,看出了她眼里的困惑,即越轻声道:“刚才你一直盯着看。”
黎长安感觉老脸都丢尽了,她的眼神有那么明显吗?
祁允儿轻轻地笑,看了看面色冷淡的风墨璕,柔声道:“墨璕,长安够不着,你帮帮她。”
“用不着,姐姐有我就够了。”即越又向黎长安靠近了些,“姐姐,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夹。”
“呃,好。”
即越表现得是不是太过了?但黎长安从他眼里看到了无比真诚的关切,没有掺和任何杂质,这种错觉会让她以为他真的是她弟弟。
祁允儿没有因为即越的动作表现出不悦,反倒是看了眼毫不在乎的风墨璕,心里暗自叹气。
“长安,你不是新耀人吧?”
黎长安从碗里抬头,望向祁允儿,“对,姑姑,我是第一次来新耀。”
“那你家在哪?”
黎长安一怔,对上祁允儿笑意的眼光,她怎么感觉是婆婆在问儿媳妇一样,但她还是如实说了。
“西浥以北,梓翎山庄。”
风玖泱听她这么说,拿筷子的手猛然一顿,深深地望向她。
“你可认识牧月歌?”浑厚的声音透着一分颤抖。
黎长安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他,他是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