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繁街上,一辆马车在人群中穿插而过。车内却是一片寂静,只有女子清浅的呼吸声,她的头正倚靠在男子的肩膀上,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可女子却依旧睡得很沉。
侧面的即越看着两人的动作,虽没有说话,可紧绷的脸却彰显了他不悦的心情,他抱着一只死猫,而那长相俊美的男子却抱着他姐姐,想想又是一股怒气。
“阿佑,快一点。”
车外名为阿佑的玄衣男子扬起马鞭,马儿便像一阵风疾驰而去。
黎长安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似乎是因为冷的缘故,她伸手抱住了风墨璕的胳膊,往她身上蹭了蹭,又昏睡了过去。因她的这些动作,风墨璕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低头望向她皱眉的睡容,心里竟划过一丝莫名的感觉。
不到片刻,他们就站在了将军府门前,红色的大门紧闭,两蹲石狮肃然而立,四周一片寂然。
“将军府,勉强凑合吧。”即越探头对睡着的黎长安道,“姐姐,暂时委屈你了。”
风墨璕淡漠地看他一眼。
“阿佑,去敲门。”
阿佑听到即越的命令,几步便跨上台阶,拉起门锁用力敲。
“咚咚咚!”连敲了好几声,终于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红木门缓缓打开,一身棕衣的年老之人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在绕过他向后看去时,老人睁大了眼睛。
“公子?”老人声音颤抖又激动。
风墨璕上前,“是我,锦伯。”
“真的是你,”锦伯兴奋不已,“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即越故意咳了两声,姐姐还在外面呢。
锦伯反应过来,看到风墨璕浑身湿透,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赶紧道:“公子,这是?”
“先别问了,锦伯,你让人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还有一些伤药和纱布,拿去我院子。”
“好,好,公子,你快进来。”
他们走进大门,锦伯又赶紧命人去通知将军和公主,然后一路上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东西。
风墨璕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容尘居……”
锦伯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公子,你不在的这两年公主命我天天打扫你的院子,里面还保留着你离开的模样,公主这么做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风墨璕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出声阻止。
进入院子,风墨璕直奔他的房间,轻轻把黎长安放在床上。才刚放下,女子立马眉头深皱,小腿不停打颤,额上迅速密集了许多细汗。
“姐姐。”即越在一旁看着,甚是着急。
风墨璕微皱了一下眉,望向一旁的下人,“东西呢?”
锦伯闻声立刻让人把东西端进来。
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不过片刻,两个人就走了进来,祁允儿一看到风墨璕,立刻热泪盈眶。
“阿泱,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风玖泱把激动不已的祁允儿抱在怀里,欣喜道:“是,这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风墨璕看到祁允儿热泪盈眶的样子,微微凝眉,深邃的眼眸晦暗不明。
祁允儿这才看到床上的女子,只见她脸色苍白,湿润的头发紧贴在脸颊两侧,眉头紧蹙,明显睡得不踏实。
她明显吃了一惊,“长安这是怎么了?”
“她掉到湖里,受伤了,现在我要给她处理伤口,你们出去。”
“她浑身都湿透了,得先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不然会着凉的,伤口也会更加严重,还是我来吧,你也去换一下衣服。”祁允儿说着便走上前。
风墨璕听后,轻轻点头,起身就要离去,手腕忽地被人拉住,他转头一看,就对上黎长安带着祈求的眼神。
她醒了?
“不要走。”黎长安用口型说出了这三个字。
风墨璕明显一愣,转眼就明白了什么,于是又对祁允儿道:“你们先出去。”
“可是……”
“去找一个丫环,听到我的命令再进来。”风墨璕对锦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