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来了小新人诶!大家不可以欺负他哦!”
终于鼓起勇气接受现实的荀钰刚踏进门内半步,一个红色的身影就“蹭”地窜了出来,张开双臂奶凶奶凶地挡在他身前。
荀钰手一抖,拿着的箱子满怀着对祖国大地深沉的爱,摔了个底朝天。
旋即,箱中装着的文件、档案还有各种精致的模型纷纷表示已被感动,亦沿抛物线的完美弧度紧随其后。
只听得惊天动地的“哗啦”一声,办公室刚被清扫过的地面上一片狼藉——脏的脏,碎的碎,简直比好莱坞灾难片还要精彩。
荀钰本来以为被调来刑侦队就已经够郁闷了,没料到一切比他设想的要糟糕上千百倍!
“啊,我的高达模型!里面有几个都已经绝版了啊混蛋!”看着撒了满地的东西,这位戴眼镜的二次元宅男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崩溃的惨叫,分贝之高,足以穿石裂云。
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
可怜任队长稀里糊涂地成了那条倒霉的鱼:“嘶,是谁那么没公德心乱扔东西啊?这个月的奖金不想要啦?”
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被模型砸到肿起的额角,任颢眉头紧锁着,与刚好堵门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唐铭欢依旧愣在原地,尴尬地保持着与他体型极其不相称的母鸡护崽姿态,活像学校里的小朋友在一个人玩“老鹰捉小鸡”游戏:“那…那个…队长,有小新人来了。”
“小糖块你来捣什么乱?还一口一个‘小新人’的,你不知道这全刑侦队里就你最小?”任颢顺手轻拽过唐铭欢脑后的小揪,像是遛不听话的小柯基犬一般把它拉到一边去,“而且这刑侦队只有任颢我一个队长,没有名叫‘这个’或者‘那个’的队长,明白吗?”
被一针见血地指出语病,唐铭欢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方才开口就要罩着新人的磅礴气势也像在不知不觉中汽化了,被空调送来的冷风吹得无影无踪。
“节哀顺变。”安慰式地拍了拍荀钰肩膀,任颢低头快速扫了一眼局长提前发来的短信,越看那名字越觉得眼熟,“你就是那个本来想去经侦大队的荀彧?哦,我想起来了,你居然和《三国演义》里被称为‘王佐之才’的那个魏臣同名?”
唐铭欢才偏过头去偷瞄了半秒,就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诶,这个不是‘苟或’吗?”
他恍惚中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嘟起腮帮子思索了好一会儿,“嗯……苟或?狗货?你爸妈怎么给你取了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荀钰欲哭无泪:“吴局又打错我名字了!他知道一个蜀粉顶着魏臣名字的痛苦吗?”他托了托鼻梁上架的防电子屏幕蓝光的眼镜,不满地抗议道,“我叫‘荀钰’,不叫‘荀彧’,更不叫‘狗货’!”
任颢突然发现自己只想叫他‘狗货’了怎么办。
虽然很能理解荀钰沉痛的心情,唐铭欢仍旧狂笑不止:“哈哈哈,我想吴局可能真的不知道,因为他儿子的初中语文现在只考《西游记》和《水浒传》。”
“好啦,好啦,就此打住,我们该回到工作上来了。”任颢拍拍手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技术队刚刚出了检验结果,那些在死者发丝上提取到的银灰色物质——是油漆。”
董叶敏锐地从记忆中捕捉到了关键:“油漆?我记得水母馆的储物柜都是用油漆刷成银灰色的。”
看来再次出门是在所难免的。
“董叶、唐铭欢,我们可能要再往水母馆那边跑一趟了。剩下的几个人,去朱枉明案发当晚到的湖边,问一问那天晚上有没有看到他、能给他做不在场证明的人。”任颢抹了把额上还未来得及完全凉透的汗,率先走进炙热毒辣的阳光下,“行动吧,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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