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觉得庆幸还是悲伤。当然不是为我自己感到悲伤,作为这片区域唯一的女性,我不用陷入“比较”的怪圈。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厌烦被比较,却忍不住时刻拿自己跟别人比。
高先生的对面坐着另一张我熟悉的面孔,何渊。
他俩看向我的目光里带着戏谑,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如果我只是他俩的一个普通女性朋友,那我此时相亲,就算有些尴尬,但也不会尴尬到这种地步。我可是“情感顾问”……情感顾问相亲,除了打脸,我想不出另一个可以形容我这种行为的词汇。
情感顾问最大的烦恼应该也必须是“我这么受欢迎可怎么办”。而不是像我一样,坐在这里被迫接受一个陌生人的评头论足,更糟糕的是,还被我的客户抓了个正着。
他俩就像发现小学生发现自己最崇敬的老师竟然也上课外辅导班,并且还排名倒数一样,先是齐齐看着我,又瞥了李先生一眼,随后两人对视了几秒,我觉得他们似乎已经酝酿了一个什么奇怪的计划。
从这家餐厅回到我的办公室要不了多长时间,更何况我还是被车送回来的。下车后,我看着降下车窗目送我进电梯的高先生,点点头,表示谢意,又摇摇头,表示无奈。
一切尽在不言中,理解万岁。
我乘电梯上楼,负三层的数字刚刚跳到负一层,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为什么这电梯不能屏蔽信号?如果可以,我愿意在电梯里待一天,起码熬过今天再出来。
毫无疑问,手机屏幕上跳着三个大字——“封剑虹”。
多么器宇轩昂、巾帼不让须眉的名字!此时我只觉得它们似乎随时都会从屏幕上跳出来,然后指着我的鼻子开骂。
“妈……”
我算好时间,在我妈耐心告罄之前接起电话,其实这个举动很不明智,延迟接电话的时间并不会让我的痛苦减少几分,只会激怒她,换来一顿更加猛烈的抨击,但至少能拖一秒是一秒。
“钟与好,你可以啊,能了现在?翅膀硬了,也不听话了,是不是?”
我妈上来就用铿锵有力的一连串反问向我砸来,我习惯性地应着“嗯对”,对面忽然传来沉默,我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于是改口,“怎么可能,哪会啊……”
我妈才继续,“刚才的事我都听小李说了,你到底干什么了?人家竟然,竟然那样说你。”
“啊?我没干什么啊。”其实我更好奇的是我妈说的后一句,小李到底怎么说我了?
“人家说你,说你,‘私生活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