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祚嘴角抽了抽：“这是衍都流行的戏本吗？我不是衍都人，刚来不久，还没看过。”
“我这里有，你要不要借去看看？可好看了，无影大侠可是衍都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柳蓉黛说起这个无影大侠眼睛就冒绿光。
“好啊。”殷珏到是想看看这个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哪知柳蓉黛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手掌向上摊开：“借一次书一文钱，在这里看只要押金三文，限三日内看完，若书本被你弄脏污毁坏或者丢失要照价赔偿。”
殷珏给她逗笑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挺有商业头脑：“若我想带回去看呢？你瞧瞧这里，黑灯瞎火的，还有蚊子叮人，怎么看书？”
“带回家押金一百文，还书时退押金，借书同样一文钱一次，限三日内看完。”
“好，你看咱俩这么熟了，能不能先让我把书带回去，明日再把铜板给你？”
“可以可以！你等着，我去拿书。”柳蓉黛喜滋滋地跑去自己房间拿书，这是她离开柳府之后第一次成功把书租出去，原本她带着这些戏本是为以防万一，要是走投无路了还能去当铺换成银子。
这戏本体积小又比较轻，还值钱，虽然不比金银细软好携带，但它们没有金银细软那般打眼，后来她不怎么缺钱便又想出租书这个法子。
可惜她的戏本子在这里一直租不出去。
将书交给殷珏，柳蓉黛便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是第一个跟我租书的人呢。”
“以前没人跟你租？”
柳蓉黛道：“在柳府的时候，我不缺这点银钱，没必要租出去给别人，一般是直接借出去，也不怕借的人不还，出来之后，给周围的人介绍好几次，可惜那些姑娘大婶子只对我直接说故事有兴趣，让她们租她们没一个人愿意租，即使有钱的也不愿意。”
殷珏想了想道：“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不识字，家里几代人可能一个识字的都没有，租回去自己看不懂，也没人读给她们听，肯定没人愿意花这钱去租。”
柳蓉黛一时语塞，半晌才道：“我竟没想到这个，我以为……唉，原来如此。”
“这时间即使是小富之家读书也不易，一般家中倾尽全家甚至全族之力都供不起一个读书人，更别说让女子读书了。”
柳蓉黛自觉自己熟知市井百态，如今才发现，自己知道的只是这市井生活的九牛一毛：“是我太过想当然了。”
看她明亮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殷珏心里忽然感觉不太好受，他安慰道：“其实这个赚钱的法子行不通，你可以再次变通嘛，比如，你换一种方式，收钱说书如何？那茶楼酒馆有不少说书人，只是妇道人家能去那地方的很少，你也说她们喜欢听你说故事，不如收钱给她们讲？”
“对呀！”柳蓉黛欣喜地道：“这也是个挣钱的法子！别人在茶馆说书要赏钱，我也可以给妇人们说书收些铜板，我少收些，她们定然愿意的！玉儿姐姐你真聪明！怪不得你刚来风月楼便能过得这般随心随性。”
这就从玉儿姑娘变成玉儿姐姐了，这姑娘还是太单纯了些，此时殷珏都能感觉到柳蓉黛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这让他挺受用：“我确实很聪明，而且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大美人。”
听出殷珏语气中对自己的打趣，柳蓉黛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也挺记仇嘛，我给你道歉，当时对你的印象不太好，说话阴阳怪气的，请心地善良的大美人不要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虽然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我觉得咱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柳蓉黛，年十七，衍都人士。”
“好，我叫王玉，年十九，番邦人士，来衍都讨生活。”
柳蓉黛笑嘻嘻地挽住殷珏的手道：“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妹了~”
殷珏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嗯，好姐妹。”不知道等她发现我是她未婚夫会不会想提着巷口屠夫的杀猪刀砍死我。
过了半个时辰，小北从里面出来，听说柳蓉黛跟玉儿姑娘成为了好姐妹也很高兴：“你们俩算不算是不打不相识？”
柳蓉黛道：“别说，好像还真是，我当时游到玉儿姐姐船边原是想伸手抓住她那条船的船沿，没想到竟抓住了她的脚。”
殷珏：“我当时就觉得你这姑娘挺有趣，也挺狡猾，年纪不大胆子不小。”
几人正说着话，里间传来巧姐的声音，据小北说，她姑母不疯的时候其实跟安静，还会帮着做些活，只是不能出门，一出门就容易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