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楼大堂里，一个袒胸露乳的女人正抓着一个客人的手往自己怀里揣，那客人本以为是飞来艳福，哪知定睛一看，这女人竟长着一张布满疤痕的丑陋的脸，他顿时萎了，口中直喊救命。
可那女人却硬扯着他不放，嘴里对别人叫着相公。
陈妈妈得到消息急忙赶过来，气急败坏地扯着这女人，嘴里冲着一个少女骂骂咧咧，少女急得眼泪直流，一边跟陈妈妈道歉一边不停地劝那疯女人跟自己回去。
殷珏听到柳蓉黛说了一声：“小北！”便冲下楼去帮忙。
他看了看那女孩子，心道原来这就是帮助柳蓉黛从柳家逃出来的小北，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挺懦弱，胆子还挺大。
大堂里超哄哄的，不少客人都出来围观，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有认识那被纠缠住的男子的人还在起哄，让他发发善心就认了这飞来的艳福吧。
那男人满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殷珏听到有不少人话语中透露出他们似乎认识这个女人，表露出认识她的人看起来都是这风月楼的常客，从他们口中殷珏知道了这疯女人的名字——巧姐。
很快那疯女人被楼里的打手硬扯着离开了大堂。
小北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好似生怕自己姑母被打，柳蓉黛也想跟着去，她下意识地往殷珏这边看了一眼，殷珏抬脚跟了上去。
柳蓉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急忙跟上。
“姑娘怎么跟着来了？”
殷珏也看她一眼：“你不是很担心这姑侄俩么？现在还是你上工的时间，如果我不来，你能来？”
“姑娘心善。”实际上柳蓉黛心里想的是，就算你不让我来，我也会找机会偷偷溜出来。
殷珏对她那点小心思心知肚明，只是他成日这么闲，好不容易有点意外状况，自然要跟着来看热闹。
吃瓜是每个人不可或缺的天性。
风月楼的大手们熟门熟路地将这疯女人押送到柳蓉黛等人栖身的小院子，待小北打开门便将人往房间里一丢，再将门锁上站到陈妈妈身后。
让殷珏意外的是，陈妈妈来到这里后看起来并没有在风月楼大堂里的那般气急败坏，也没有平日招揽客人时那股精明风骚劲儿，反而是一脸平静。
她花枝招展的装扮，看起来跟此时沉静平和的神色有些格格不入。
只听陈妈妈叹了一口气：“下次你让她待在房里，将房门和院门锁好，别让她再跑出去了。”
小北摸着眼泪点头：“多谢陈妈妈谅解，我原想着她前些日子病了在屋里太闷，便让她出来透透气，那院门是锁好的，没想到她竟然翻墙跑了出去。”
“唉——”陈妈妈再次叹息，本想再说些什么，看到眼角瞥到殷珏站在一旁，便吞下了即将出口的话，沉吟半晌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巧姐，她病好之后你也来楼里干活吧，你日子还长，总得为自己好好打算。”便离开了。
房间里，小北的姑母扒着窗户使劲儿往外伸脖子，可惜那窗户被木条封住了，她只能透过木条之间的缝隙往外看。
陈妈妈离开后，小北看到殷珏也忙劝着柳蓉黛回去上工。
柳蓉黛看了看殷珏，看样子是不想回去。
正好殷珏也想弄清楚这个巧姐是怎么回事，“看我作甚，难道我在你心里便是那般没有人情味儿的人？”
听到他这么说，柳蓉黛便知道他答应让自己留在这儿帮小北了，忙道：“玉儿姑娘是风月楼第一大心善的大美人！”
“第一心善的大美人不是你尔雅姐姐？”
柳蓉黛被她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尔雅姐姐是技艺第一高超的人。”
“行了，快去看看那巧姐吧，她好像哭了？”殷珏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进去，疯子一般不讲道理，保不齐他身上就会有什么地方再刺激到她。
没想到柳蓉黛也只站在外面守着没跟着小北一起进去：“不是说要帮忙？你怎么不进去？”
“小北的姑母犯疯病的时候只能小北去照顾，其他人靠得太近她会再次失控的，我往常只会站在这里守着，以防她再次跑出去。”
殷珏状似不经意地问：“听你这么说，似乎见过很多次她失控的样子？”
“嗯，我与小北小时候就认识了，我常偷偷跑出来找她玩，自然见过很多次。”
“她姑母从你们还小的时候就是这样？那小北一个小孩子照顾她也太辛苦了，我看她似乎没有其他亲人。”殷珏继续小心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