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可有眉目了？”殷祚坐在一桌子美食面前，坐姿端正却独宠卤菜，什么卤鸡爪、鸡胗、鸭胗、鸭肠，这个新菜刚被殷珏做出来他就喜欢上了。
也是殷珏成日在这风月楼无所事事太久，想弄点许久没吃过的东西吃吃，放在现代他忙得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要用挤的，别说自己做饭还做卤菜这种费时的东西了。
殷祚吃得喷香，一会儿吃好了回去还得端一盘去琼花台孝敬老父亲，皇帝这段时间帮他挡住皇后的人也挺辛苦。
殷珏手里拿着个烤鸡翅，边啃边说道：“我在楼里都查了一遍，年龄对得上号的都少，不深入一些恐怕也查不出什么眉目。”
皇后这回特地费劲巴拉让他潜入风月楼其实就是想查一个人，任务描述里说是个十九年前消失的宫女，十九年那宫女大概十八岁到二十岁，至今至少也有三十七岁了。
风尘女子，别说年至三十七，就是二十七都不吃香该准备退休或者找后路了，连老鸨陈妈妈也才三十出头。
除非美得真的倾国倾城又是年纪越大越有韵味那种，或者才华真的举世无双的女子才能在这一行支撑这么久，风月楼成立至今，只出过两个，但那都是需要往上两代数的人，如今也有六七十岁了。
而风月楼的丫鬟更新换代也很快，出了厨娘和浣洗的仆妇以及老鸨，这楼里的绝大多数职业都是吃青春饭的。
“不知她为何执着于找这个宫女，我怀疑她前几次让我找的人其实都是这同一个人。”殷珏很疑惑，在原身的记忆中，皇后不止一次让他去找人，后来发现都不是她要找的。
殷珏这会儿有点叛逆心思，他不愿意在给皇后办事，这事情做得就有一搭没一搭，在这风月楼混日子。
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现在在这里不花钱就能吃喝玩乐，以后恢复亲王身份，来这里就得花钱了，花小钱还不行得花符合他身份的钱。
虽然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能省钱何乐而不为，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即使殷珏不承认，但其实他真的挺抠门的。
这一点柳蓉黛深有体会，这段时间他们俩不对付，殷珏找借口扣了柳蓉黛不少工钱。
殷珏出去迎客从不带柳蓉黛，担心会有客人认出她来，这会儿柳蓉黛正待在他的房间里跟一个姑娘聊得正开心。
殷珏看弟弟这个太子爷成日在风月楼听小曲吃宵夜，他乐在其中的样子，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把他带坏了。
对上他的目光，殷祚放下手上啃到一半的卤鸡爪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吃完赶紧回去休息，睡不够小心以后长不高。”
“你又想把我当孩子哄，皇兄你变了。”
殷珏心里一咯噔，难道殷祚发现这个兄长不是原来的兄长了？
然而他下一句是：“你这几日都急匆匆地吃完东西就走，是不是在屋里藏了什么好东西？”殷祚顿了顿，一脸促狭地继续说：“或者是藏了什么人？”这楼里那么多漂亮的姑娘，看上一个很正常。
“那怎么可能。”殷珏松了一口气，不是发现他芯子不是原装的就好，“不过说到人，我到是遇见一个有趣的。”
“谁？”殷祚瞬间被激起了好奇心。
“你应该认识，”殷珏确认隔墙无儿，才附在殷祚耳边说道：“柳学士的孙女，柳蓉黛。”
听到柳蓉黛三个字，殷祚脸上的神色变得奇怪起来，殷珏不明所以：“怎么了？她有什么不对劲么？”
殷祚看了殷珏好几眼：“皇兄莫不是忘了……”
“嗯？”
“柳学士的孙女是父皇给你定下的王妃……”想起柳学士的孙女居然出现在这风月楼，殷祚忙道：“不过父皇没下圣旨，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柳学士那么多孙女呢，不一定就非她不可。”
殷珏被他的话震得手里的烤鸡翅都掉了：“你再说一遍，她是我的谁？”
“大概算你未婚妻吧。”
殷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连烤鸡翅都不太想吃了，这件事情他是真没在原身的记忆中找到。
他上辈子活到三十岁都没结婚，谁曾想穿到这个朝代，居然在十九岁有了一个未婚妻，突如其来的未婚妻，让殷珏这个原本想着一辈子潇洒自在的不婚主义者有些措手不及。
退婚？先不说皇帝会不会允许，这对人家姑娘的名声就很不好，好点可能会改嫁，但估计找不到特别好的门当户对的人家，严重点有可能要去家庙青灯古佛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