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除非手脚断了,否则每日晨练晚练,不可懈怠。”
“第三,所习武功,不可用于欺凌弱小。”
赵寄全数应下,急切地问道:“今天学什么?”
在赵寄期待的目光中,韩昭卖了一会儿关子,然后丢出三个字:“扎马步。”
听到只学这么简单单调的东西赵寄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重新提起精神:“这个我会!”
说着他在院子里摆开架势:“是这样吗?师父。”
韩昭背着手打量了一遍赵寄浑身上下:“大腿与地面平直,手放在腰侧,背挺直……”
“屁股收回去,膝盖不要超过脚尖。”
待赵寄的姿势终于让他满意了,韩昭往椅子里一坐,翘起腿:“就这样,坚持一个时辰。”
扎马步非常无聊,但也是练武最基础、最紧要的训练。
入门先站三年桩,这话不是瞎说的。
第一个一刻钟,赵寄轻轻松松;第二个一刻钟,他开始觉得腿脚发酸;第四个一刻钟,他腿脚开始打颤;第五个一刻钟,他觉得腿脚开始失去知觉……
“不准动!”
在赵寄觉得自己摇摇欲坠的时候,韩昭冷冷的声音传来,赵寄又立马清醒起来咬牙站了下去。
眼见赵寄的姿势越来越不标准,韩昭收回目光,也不再开口纠正。
他也知道以赵寄现在的水平,要他标标准准站满一个时辰着实为难他。
终于,不知道在下一秒就要昏过去的感觉中坚持了多久后,赵寄听到了天籁般的一声:“可以了。”
赵寄以前从没练过武,猛地这么一来如何受得了,到韩昭喊停的时候他直接朝地上栽去。
不过赵寄并没有落到地上,韩昭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缓过气的赵寄在韩昭怀里蹭了蹭,弯起了嘴角,他就知道韩昭会接住他的。
虽然很辛苦,但最后能在韩昭的怀里结束,一切都值了。
韩昭把赵寄扶回屋,放到床上后关上门出去了。
确认韩昭离开,不再管自己,赵寄有些委屈。他只能自己挣扎着起来脱衣服睡觉。
然而就在他刚脱下自己裤子的时候,门又猛地被打开——韩昭端了一盆热水回来。
赵寄懵了,第一反应是扯过被子遮住自己光/溜/溜的大腿。
相比于赵寄的窘迫,韩昭坦然许多,他走了进来,还有心情调侃赵寄:“赵大姑娘?”
明明是韩昭吓他一跳,回过头来还要嘲笑自己,赵寄很不满,抱怨道:“你怎么不敲门?”
韩昭反问:“我没敲吗?”
“你敲了吗?”
韩昭恍然:“啊!没有。”
他说这话时没有半点的抱歉与不自在,仿佛自己不敲门进来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对。
韩昭把水盆放在赵寄床头:“趴过去。”
热腾腾的水是从隔壁卫遥家要的,毕竟他是绝对不会碰灶台的那种人。
赵寄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趴了过去。
接着他听到了韩昭拧帕子的水声。
滚烫的毛巾盖到了他裸露的小腿上,接着韩昭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覆了上来,规律地替他揉捏起小腿。
蹲了一个时辰马步的小腿一碰就酸疼得要命,赵寄倒抽了一口冷气,也不矜持,当即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
韩昭凉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是姑娘吗?”
赵寄当即否认:“不是!”
“那叫什么叫?”
被训斥一通,赵寄愤愤地咬住枕头,不再发出一声声响。
韩昭的手很有章法,一番按摩下腿上的酸痛缓了许多,最后赵寄甚至舒服地闷哼起来。
然而韩昭却在此时收回了手,感到放在小腿上的手离开,赵寄心下一阵失望。
韩昭并没有注意赵寄这点小情绪,他将就着用水洗了手,吩咐道:“练功之后用热水泡脚可舒缓疲劳。这种事情,以后自己做。”
师父天天给徒弟揉脚?惯得他。
“哦。”赵寄失望地应了一声,不过他也没指望这种好事能天天有。
韩昭用毛巾擦干手:“还有,明天早上起来再蹲一个时辰马步。”
赵寄一惊,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韩昭,然而韩昭的神情严肃,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他倏地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
——他师父是魔鬼吧,一定是魔鬼吧!
……
赵寄睡着后,回到自己屋内的韩昭把身上的铜钱在桌上排开。
一二三四五,这是他家的全部家当了。
以他目前的收支水平,养活赵寄倒不成问题,但如果要给赵寄足够好的教养,不止要钱财,还要门路。
何况,他也喜欢过养尊处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