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韩昭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带着赵寄搬进了租的院子,卫遥将这里收拾得很干净,他们只需直接入住即可。
见到这座院子,赵寄很是兴奋:“师父,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吗?”
韩昭颔首:“嗯。”
赵寄很高兴,他再次拥有了某种意义上的家。
把东西丢到自己屋子后他便前后跑来跑去,像寻宝似的探查着每一个角落。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赵寄兴奋道:“我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一位少女,葛衣荆钗,容貌明丽。赵寄还未开口,她就笑眯眯道:“你就是韩大哥的徒弟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捏赵寄的脸:“还挺随你师父,长得俊。”
赵寄退后一步躲开少女的手,防备道:“你是谁?”眼前的陌生少女提起韩昭时熟络的语气让他颇为膈应。
少女并不介意赵寄的冷淡,收回落空的手,盈盈笑道:“我是你们的房东,叫卫遥,你就叫我卫姐姐吧。”
赵寄撇了撇嘴,挑刺道:“你叫我师父韩大哥,我叫你卫姐姐,这算怎么一回事。”
卫遥直起身,款款将散下来的鬓发拢到耳后,回驳道:“我与你们非亲非故,辈分哪用算这么清楚。”韩昭那么年轻她叫叔也叫不出口,赵寄又不比她小多少,她才不肯让他叫姨。
赵寄也不纠结称呼的问题了,问道:“你找我师父吗?”
卫遥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神秘道:“是也不是。”
接着她在赵寄困惑的眼神中噗嗤一声笑道:“我来请你们俩吃晚饭的。你们师徒才搬来还没开火吧,我做了你们的份,一起过来吃吧。”
请吃饭?
赵寄一下来了精神,完全忘了方才对卫遥的防备:“我去叫师父!”
说罢,他掉头就跑进了屋。
“所以,你就直接答应了?”韩昭将叠好的被子放到床尾,转过身反问赵寄。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神,赵寄就和卫遥熟络上了,该说是缘分吗?
赵寄不解地反问:“为什么要拒绝?”
——有人请吃饭,不吃是傻子。
赵寄从小根深蒂固的无赖逻辑让韩昭一时不知从哪开始纠正。
别人好歹是个独居的姑娘家,这小子就不知道避嫌吗?
韩昭无奈,伸手掐了掐赵寄的脸:“你小子脸皮真厚。”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姻缘的事不用他这个做师父的来操心了。
赵寄捂着自己被韩昭掐过的地方,咧开嘴没心没肺地笑了。
卫遥备的饭菜很简单,只是两三个家常菜,加了一个素汤。
饭桌上,卫遥为韩昭师徒两人各盛了一碗汤:“韩大哥要在这里落户吗?”
韩昭接了汤,道过谢:“不好说,如果找到要找的人或许会离开。”
他给卫遥的说辞是带着徒弟来寻亲。编造出身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轻车熟路,几乎没有人能看出纰漏。
韩昭目前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定居玉门关,如果境内不安全,他随时会带赵寄出关,至于相关文书也要想办法弄到手。
赵寄埋头刨着饭,对于这些概不操心,反正韩昭去哪他就去哪。
“是十年前来边关的吗?那我可能帮不上忙了,我和爹爹也才搬来五六年。不过我可以请人帮你打听打听。”卫遥轻蹙眉头,看来的确把韩昭的事放在心上了。
韩昭摆了摆手:“不必在意,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编出来的人,能找到就奇怪了。
卫遥弯眼一笑,感叹道:“韩大哥倒豁达。”
忽然,韩昭伸出筷子,把赵寄去夹菜的手打了回去。
赵寄不明所以,委屈地看了一眼韩昭。
韩昭冷声提醒:“筷子。”
赵寄这才注意到自己沾着饭粒的筷子,冲韩昭不好意识地笑了笑,麻溜地收了回去,抿干净才又伸了出来。
纠正完赵寄的吃相,韩昭继续与卫遥说起话:“我初来玉门关不久,人生地不熟,唯有一身功夫可用,卫姑娘是否知晓哪里有可让昭一展所长的门路?”
韩昭也就随口一问,并不指望得到太多的有用信息。
卫遥看了一眼韩昭上下,迟疑道:“郡守府进来在招募义士,不过听说考教很是严格。”
她见韩昭风姿出众,谈吐不凡,又会武功,不像是与街坊邻里的汉子干相同活计的人,于是便斟酌着说了这个。
这个消息在城内并非什么辛密,反而是郡守府大肆宣传的,只是韩昭初来乍到才不知道。
韩昭也没有推脱,干脆应道:“谢了。”
当然,还有其他活——
卫遥改口的话方到嘴边便被韩昭的道谢堵了回去。韩昭开始吃饭,这个话题看来到此为止了。
她笑了笑,也端起自己的碗:罢了,或许韩昭的确不是凡人吧。
吃完饭,又回家继续收拾好屋子过后,韩昭把赵寄叫到了院子。
“你不是一直想学功夫吗?我教你。”
这些日子风餐露宿、舟车劳顿,韩昭最多与赵寄讲点纸上谈兵的东西,至于武功拳脚则没时间也没办法教他,如今暂且安定下来,教功夫的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听到韩昭要教他武功,赵寄十分兴奋。
韩昭伸手摁住了激动的赵寄:“不过学之前要约法三章。”
“第一,不准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