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容凝不由得惊讶,大名鼎鼎的无恙君叫自己来竟是为了此事?
无恙的唇角勾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对不辨神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儿,“这其中的利弊,容小姐心中自有答案。”
她心中有答案?确实。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容凝已经决定要嫁给宣靖了,毕竟这是眼下改变她命运的最好方法。可这件事无恙君怎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难不成他知晓自己是重生之身?
容凝这样思索着,双手紧紧捏着帕子不知该作何言语。倒是一旁的梓月开了口,“小姐您瞧,连无恙君都劝您嫁给王爷。看来这位宁王确实是小姐您的如意郎君了!”
“休得胡说。”她轻声斥责道。
如意郎君……怎得也是要两情相悦,而她与宁王这又怎能算是两情相悦?
虽不知宁王突然上门求亲是为何,但依如今形势来看,宁王刚被圣上召回京城辅政,定是要寻得些门路,找些能为自己卖命的喽啰。如此一来,选中几乎垄断商业的容家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她与宣靖的关系,便只能称得上是互相利用了吧?
想到这儿,容凝轻笑了笑,“无恙君还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无恙听得出她言语中的怀疑,但似乎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道,“时候不早了,宁王怕是已在去容府提亲的路上,容小姐还是早些回去罢。”
容凝抬眼望着他,只觉得那面罩之下不光是她看不见的容貌,更是她看不清的人心。
“好。今日多谢无恙君提醒,容凝告辞。”
“恩。”他挤出了个鼻音算是答应,只是那挺拔的身影依旧背对着容凝,未曾再多看她一眼。
一路上,容凝都不曾言语,只低着头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心底五味杂陈。
猛地便听得梓月惊讶地指着车窗外道,“小姐您看,那好像是路公子的马车!”
回神的容凝掀开帘子瞧了瞧,果然,有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容府的门口,其中一辆华贵非常,后面还跟了抬聘礼的队伍,自是宁王宣靖的马车,而另一辆却是容凝再熟悉不过的了。
“他来做什么?”她沉声嘀咕了这么一句,悻悻地放下了窗帘,心里有一万分的恶心。
自古皇帝不急太监急,容凝还没怎么,梓月便已踌躇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路公子这会子来找您,又碰上了王爷提亲,这这这……小姐,这可怎么办呀?”
容凝无奈的瞧她一眼,心里想着自己上辈子怎么没发现梓月是个如此聒噪的丫头,如今真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你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家小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可是……”梓月皱着一张小脸还是不放心。
容凝没再给她多言的机会,“别说了,扶我下车。”
“是。”
今日的容府好不热闹。府门前连停了三辆马车不说,更是一辆比一辆华贵。那宁王的提亲队伍拉了好长,一时间,这宁王要娶容府大小姐的事在街上传的沸沸扬扬。
不知是因了这提亲的场面气派,更是因为那容府大小姐有个“妖女”的名号,听说与她过多接触的男子,皆是没有好下场。
众人一边感叹着宁王的勇气,又担忧着王爷的性命。
容行文与夫人早早便候在了门口,可先找到的却是路博远,夫妻二人脸色不由得难看了些。
路博远还算礼节周到,朝着二人行了一礼,“见过容老爷,容夫人。不知凝儿可在府中?”
“不在。”容凝的声音打他身后传来,冷漠异常。
路博远回头便见她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那一副凌厉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一怔,却还是笑脸相迎。
“凝儿,昨日听闻你不舒服,今可好些了?”
容凝看他便想起临死前的场景,只觉得恶心,故而直接转身朝着父母行了礼,这才回了他。
“有劳记挂,现下已无碍了。”
“那便好,”路博远看得出她的刻意疏远,视线忍不住就飘向了迟迟才下车的宣靖身上,“不知凝儿府上这又是怎么个排场?”
容凝瞥他一眼,“王爷来提亲,看不出来么?”
路博远:“……”
他看出来了,只是未曾想到她竟如此直白的告诉了自己。
路博远定定的望着她,只觉得眼前的容凝,当真是与前几日不同了。
两人在门口站着,容老爷和夫人却已是快步迎了过去,“草民叩见王爷。王爷今日来此,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容老爷的欣喜溢于言表,就连整个人都比平常和蔼了几分。
而相比于父亲和母亲,容凝就显得冷静多了。
她远远的朝着宣靖行了一礼,“民女见过王爷。”
一旁的路博远也跟着躬了躬身,“见过王爷。”
“凝儿不必多礼。”
宣靖的唇畔挂着淡淡的笑意,但眸光略过容凝身旁的路博远时,莫名的多了几分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