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赐婚(1 / 2)

王妃用手中的锦帕仔细的为楚清歌擦拭着额头,心酸的责问道,“你这孩子,当真是想吓死母妃,不过一纸婚约,你若不想嫁我们就不嫁,何故上吊呢?”

上吊?那不是三年前的事情吗?三年前自己因着楚姬月的怂恿,为嫁傅良辰上了吊。楚清歌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不是梦,她扫视着周遭的一切,美人屏风,朱雀铜镜,紫檀木雕花桌椅,还有妆台上那一应的胭脂首饰,确实与三年前一般无二。那么如今只有一个解释,自己,重生了?

看着眼前哭红了眼的母妃,楚清歌原本明亮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雾气,上一世自己执意嫁给傅良辰,母妃疼惜自己,遂命妾室之女楚姬月以郡主的身份嫁了过去,父王生气于母妃的心软,许久不肯踏入椒兰殿,又以楚姬月是厉王妃为由,抬了其母张氏为侧妃,张氏手腕颇高,自此母妃在王宫的势力不复从前,听闻战乱起时,她早已被张氏囚禁,失了权柄。

一切皆因自己的任性而起,楚清歌伸手抱住母亲,这一次自己定然要保护好你,遂语气诚恳的说了句,“对不起,母妃,是锦儿不好,锦儿让您担心了。”

王妃回抱楚清歌的手微微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女儿嘴里说出来的话,她本以为如锦会趁机撒娇拒婚的,就连说辞她都准备好了,可如今...

楚清歌是北隅王长女,自幼体弱,王祖母生前为其取名如锦,也是希望她能健康富贵,不想这百般娇养,竟让她的性子越发骄纵起来,稍微不合心思就大闹一番,可以说是无法无天。如今竟能知错,当真让她又惊又喜。

饶是另一头,白芨将刚刚准备好的汤药端了上来,巧笑着劝慰道,“王妃切莫悲伤,如锦郡主醒了,一切不好的事都过去了,咱们不妨让她先喝了汤药吧,这凉了药效可就要大减了。”

王妃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点了点头,亲手接过药碗,“白芨说的对,锦儿先将身子养好了才是要紧。”

这一勺一勺的药落入楚清歌口中,竟奇迹般的生出一丝甜意,上一世这会儿子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嫁给傅良辰,想尽一切法子只为拒婚,根本体会不到母妃的关切,想来也是伤了她的心。

如今她重生了,不早不晚,刚好在皇帝下旨之后,自己尚未嫁给傅良辰之前,一切尚且来得及,她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这诺大的北隅,日后便由她来守护,即便不行,她也定要护住这些至亲。

北隅王宫依山傍水,不似云姜皇宫那般巍峨壮丽,却也是雕梁画栋,别具一格。碧瓦之下九曲回廊内,楚清歌穿着月白蜀锦流仙裙,漫步廊下,裙摆处刺有莲瓣,走起路来犹如莲步生风,难掩灵气。

“原来长姐在这里,让月儿好找。”回廊内走进来一位身穿水青色月华裙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不似楚清歌这般灵秀,却也是个明艳的美人。

楚清歌眉间一挑,来人正是楚姬月,上一世自己就是听了她的蛊惑,做出了寻死的事情,看她如今这样子,想必也是想好了法子来规劝自己的。

细细想来,圣旨到王城没多久,原本不怎么来往的人,就日日假意逢迎,时常故作关心,也是拿准了自己的心思,这才将自己骗的上了吊,最后母妃无奈,只得命她领了自己的身份远嫁过去,那时的她还是满脸的不舍与无奈,整日的愁容满面,父王觉得愧对于她,倒是将亏欠都给了她母亲,一连抬了几次位份,现在细想下来,自己这个妹妹还当真是心机甚重。

再想想,城破之际,也是因她嫁给了厉王,故而所有北隅王室皆被处死,只有她被困厉王府尚留一命,不过自己也听说,她在厉王府过的并不如意。

楚姬月见眼前人不语,只以为她是为了婚事神伤,于是自顾的带着身后的丫头,盈盈行礼,“方才我去昭阳殿,见长姐不在殿内,想着你兴许还在这附近,就忙赶着过来看看,未想姐姐真在这里。”楚清歌语气真切,可眼底却掠过一丝精明。

之前她言辞怂恿楚清歌以死相逼,为的就是让自己取而代之,如今事情闹大了,想必父王也不会将她远嫁,她楚如锦仗着自己嫡长女的身份,承袭了郡主之位,从小便事事欺压自己,现下看着她白皙脖颈上的一抹红印,楚姬月便怎么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欣喜。

这些小心思,若是从前的楚清歌自是发现不得的,可现今的楚清歌做过傅良辰的正室,府内虽无妾室,却有些个不安分的人,整整三年,竟也将她的性子给磨平了,这揣度人心的本事也难免学个七七八八。

楚清歌不经意的理了理袖摆,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起吧,不必如此多礼,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为难你。”

楚姬月先是一愣,按照楚清歌的性子,她怎会顾忌这些?她不是巴不得全王宫的人都敬她怕她吗?本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然而她一抬眸,眼光触到楚清歌明亮威慑的眸子时,不知为何,心中猛然涌起一抹凉意。

“你来找我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