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鼠有体人无礼(1 / 2)

夏紫薇三人因要去大觉禅寺供奉佛经,山路难行,她们三人在半路休息,正自在逍遥着,不料被一不速之客打扰了。

听那人言语轻薄,夏紫薇有些愠怒,她抬眸看向来人,此人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可惜一双眼睛,充满精明算计,毁了全部气质。

那人见紫薇看向他,微微一笑,抱拳拱了拱手,温言道:“在下福尔康,是大学士福伦的长子,当今皇上的御前侍卫,不知小姐芳名?”

夏紫薇厌恶地皱了皱眉,这人好生无理,哪有初见面就问女子闺名的?虽说京城里的规矩对女子的约束没有济南那么严格,但到底还是对女子约束颇多的,不过她却不想理他,这种人理他那是自降身份。

福尔康看着面前的少女,素衣素服,不施脂粉,却是另有一种天然的美,这样的美人就算是生气皱眉也是美的。

夏紫薇见那自称是御前侍卫的男子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她心里不舒服极了。御前侍卫她也见过两个,但是不管是贵族出身的福灵安还是军功晋升的海兰察,两人都是极知礼的,没想到御前侍卫里还有这样不知礼的浪荡子。

夏紫薇不再看他,低声道:“金锁,银钥姐姐,我们走。”

福尔康见眼前佳人要走,可他还未打听到佳人的姓名,如何能放她离开。他不动声色地拦住三人的去路,自以为翩翩浊世佳公子似的,笑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这几句赋词赞美小姐再适合不过了。”

这人这样无礼,早已惹怒金锁。金锁向来是把小姐看得比自己还重的,如今这人不但总是盯着小姐看,还屡次三番出言不逊,金锁如何能忍他?

只见金锁踏前一步,猛的啐了他一口:“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你还想问我家小姐的名字?我家小姐自然是比得上洛神的,可你却及不上人家曹子建万分之一。你除了会掉书袋还会什么?还大学士之子呢,我要是你,羞都羞死了。”

福尔康猝不及防,被金锁啐了一口,又被她这样一顿奚落,直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指着金锁,恶狠狠地说:“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鬟,我乃皇上亲口封的御前行走,你竟敢辱骂朝廷命官!你这是藐视朝廷,我今天定要好好让你长长记性!”说着就要去捉金锁。

夏紫薇见他来者不善,慌忙护住金锁,大怒到:“大胆狂徒,你敢!”

福尔康此时再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他冲不远处站着的几位小厮打扮的人怒吼到:“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来给我捉住她们!”

话音未落,就听另一个声音响起,“福侍卫好大的火气啊,这是要捉谁呢?”随着声音的响起,桃树后面转出个身影来。

看清来者是何人后,夏紫薇松了一口气,今日若是只有她主仆三人,少不得要受些折辱了。

原来来者正是当初和夏紫薇海兰察一起随乾隆去河间府的福灵安。他今日不轮值,难得陪自己的额娘出来上香,他额娘在路旁休息,他独自一人无聊就四处走走转转,听到这边有争吵之声,按捺不住好奇走过来一看,没想到争吵双方都是他认识的。

他先是向夏紫薇抱拳行了一个平辈礼,说到:“夏姑娘,多日不见了。”夏紫薇回了个礼,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福灵安这才转向福尔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福侍卫,今日原该你当值,怎么倒有空来这大觉禅寺了?”

“富察侍卫。”福尔康脸色有些难看,态度傲慢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对福灵安的问题却是避而不答。他向来自诩是有真本事的,从来看不上像福灵安这样的贵族子弟。

福灵安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这个福尔康素来自命不凡,向来不与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多话的。说来也好笑,这福尔康若是像海兰察那样是真刀真枪自己拼出来的前程,就算态度傲慢些,他福灵安也佩服他,可是福尔康身上那御前侍卫的职位还是他表姨母令妃娘娘求来的,比他们还不如呢,天天摆出这样的脸色给谁看?

倒是他的弟弟,比他世故圆滑一点,与他们关系虽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只是,他与福尔康一处共事,终究不好不能撕破脸皮,毕竟人家还有一个得宠的姨母呢。于是他向夏紫薇道:“夏姑娘,家母深佩夏姑娘大义,今日有缘相遇,特让我来夏姑娘过去一见。”

夏紫薇知道福灵安这是给她解围,她答应一声好,带着金锁银钥两人就要跟着福灵安走。

福尔康脸色铁青,但他又不敢真的当着福灵安的面拦人,只能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看夏紫薇她们是不是真的去见富察夫人了。

“小姐,那个人还跟着我们呢。”金锁凑近夏紫薇悄悄地说,边说边不露痕迹地偷偷瞄了一眼后面。

“无事,我们跟着富察大人走就是了。”夏紫薇攥着金锁银钥两人的袖子,紧跟着福灵安。

福灵安说他额娘想见夏紫薇不过是个托辞,没想到福尔康竟然如此不依不饶,紧跟在他们身后。所幸,他今日是陪额娘来进香的,就把夏紫薇介绍给他额娘认识了。

“瑾林,我不过是休息一下,一转眼的功夫,你跑哪儿去了?”富察夫人带着丫鬟嬷嬷站在路边树底下,看见长子终于回来了,逮着就是一顿数落,待看清长子带了一个姑娘回来,这才展露了笑容,“哟,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