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是是是,你不是小孩子,你是我的小乖。”林父刮了刮林臻的鼻子:“府里上下几十口,除了老夫人,不是属你最大?净给我在这撒娇。”

“爹爹,好端端提我乳名作甚。”林臻不服气的仰头,好看的眼睛笑得弯成一泓清泉,明艳动人灵气十足,小骄傲地说:“莫说在府里,在京城我也是第一人。那些个皇族贵女竟日日指着我穿衣束发,爹爹你说好不好玩。”

“我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林父勉强笑笑,眉头含着郁色,眼下乌青一片,眼神似有颤动。

“爹爹,我永远是您的女儿。”林臻牵了林父的手,乌黑的眼睛里都是依恋,打量着林父的神情担忧起来,“爹爹可是处理了什么急难杂案?怎么如此焦虑?”

“无事,时辰差不多了,你回房收拾收拾该去用膳了,我去找你娘同去。”林父揉了揉林臻的脑袋,心神不安,像是按捺着惊惶的样子。

“知道了爹爹。”林臻看父亲步履匆忙的走远了,心跳不止,只觉得要出大事了。

太阳落下去后,寒冷吹的更加凛冽,匆匆回了自己的院落,刚进房,一阵暖融融的温暖包裹上来,地龙烧的正旺。

院子里的婢女都忙围着殷勤服侍,替林臻解下厚重的大衣拿去烘烤打理,递上温度正好的手炉,备了林臻最爱的碧螺春,茶几上摆好几碟精致的糕点,奶兔模样的奶糕加一勺黄色的蜂蜜点缀,撒着喷香芝麻碎的红豆杏仁糕,热乎的刚从灶上端下来,再加一碗姜汤,座椅上垫着厚实的貂皮坐垫,无微不至。

林臻白着一张小脸,捂着手炉,捧着茶,感受到身上的温度逐渐回升,前头在院子里跑动不觉得冷,走回来倒是冷的冻牙,眼角向下耷拉着,显出一股可怜委屈。

拈起几块糕点吃了垫垫肚子,糕点上裹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糖冻,甜滋滋的在口里回弹,细糯的糕点入口即化,绵软可口。

钟鸣鼎食之家,平素为了清净,嫌着麻烦是各户分开吃饭的,每每初一十五是府里三房与镇国公老夫人一起吃饭的日子,走动关系,妯娌间颇为和睦,兄友弟恭,时聊些家长里短,朝廷政事。

“小姐,受了风用些姜汤驱寒吧。”换好衣服的浣秋上前劝到:“您大病初愈,身子虚容易头疼。”

“是啊,好容易精细调养好的身子,老夫人时常敲打奴婢们要看顾好您呐。”浣雨笑着走进来:“您进了多少甜食,食了多少汤药,都得报备的,可不能贪多。”

“行了行了,不就一碗姜汤的事儿吗?”林臻苦着一张脸一口气喝了半碗,皱着脸说什么也不碰了,转头去抓糕点,“浣雨,上半月的账目照例送到小书房了吗,回来我就要看,茶要铁观音提神的。”

“安排好了,小姐。前日就让人换了您上次在书店看上的灰狼尾楠木笔。”

“今日文国公府段二小姐差人送了口信和信件,不出一周,大军就会抵达京城,约着您定上酒楼最好的位置,看将士们得胜归来的风采。”浣雨弯着腰在一旁呈上香笺。

“琬柔不说我也是要去看大哥的。上次去盘账的岳鹤楼预留的位置还在吗?”林臻手撑着脸颊笑起来,摆弄着信笺所有所思,香炉燃起青烟缭绕,朦胧看不真切。

“在的,只需您吩咐掌柜的一声便是。”浣雨上前替林臻沏上茶水,垂眼看着林臻脸上的神色估摸着说“那奴婢就给段二小姐准信儿了。”

林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站起身伸开手,浣雨上前仔细梳理好衣裳的褶皱,一丝不苟的理好白玉腰带,挂上新的槐笼花香囊,腰玛瑙蓝宝石流苏,套上火红狐毛皮银线镶边外披。

“小姐,可要换上更厚实的羊皮锦靴?”浣秋不放心的问。

“不必。走吧。”一院子人自觉退避,林臻抱着手炉神色不变,心里记挂着父亲,只带着浣秋浣雨,一行人往府苑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