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周大才的事儿,程大郎程延陆陆续续的也从别人口中得了消息,回来说与程老太和阿善听。
周大才越狱不成后连大夫也不给他请了,周荷花母女哭也哭过闹也闹了,人家压根不吃这套,没法子把家里的地卖了两分,贿赂了狱卒好歹是请来大夫看伤。
期间周荷花也回来哭过一次,就在门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的好不凄惨,程大郎刚开始有了怜惜,突然听到她开口说钱,气的转头回了屋。最后周荷花连门都没进来,踹了两下门又走了。
偷窃,思淫,还多了个越狱,押到城里府衙审查,周家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最后还是判了刑,三年。
周大才在大堂上大闹,指着亲娘亲姐姐破口大骂,当官的大人受不了以扰乱公堂罪名打了十大板子,周荷花母女哭的死去活来最后还得把剩的那丁点儿钱再请个大夫来。
阿善一天听一个消息,最后说了句活该!
别人的事儿是别人的事儿,玉米杆收了之后,程延又马不停蹄的割麦子。
麦子收成比玉米好的多得多,麦穗一个个金黄饱满枝干都被压弯了腰。
程家没了周荷花,阿善一个人愈发的忙起来,不过耳边没有骂骂咧咧唠唠叨叨,做起事来也舒坦利落,忙点也没啥。
收麦子这事儿大宝可不能像收玉米那会儿偷懒了,他得跟在后头捡遗落的麦穗,若不然不是被其他熊孩子就是被鸟儿叼去了,麦子可比玉米值钱的多,脱了粒的麦子价钱是玉米的一倍,大宝平日里再怎么惯着在这个时候撒泼耍赖怎么都是行不通的。
麦子不能淋雨,家里左右没什么事儿,阿善也裹了头发换了件破旧的衣裙下地了,程老太就在家里编箩筐,照旧的锁了门。
割麦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头顶烈阳,像个被设置了程序的机器一样,弯腰割麦,弯腰割麦,弯腰割麦……
大哥和程延也在割,程大郎拿着叉子把麦子叉到板车上,板车是借的,一天五文钱。
大宝就在后头捡落单的麦子。
直到中午阿善才停了手直起腰来,只觉得腰像是锈了一般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得回去做饭。
这可比收玉米累的多,阿善加了不少的油煎饼,炒了鸡蛋,还煮了凉茶,送去。
下午她就不来地里了,她要跟着板车去村里的大空地晒麦子。
村长正中心是一片大空场,大家收来的麦子都放在那里晒,早点去还能占到位置,晚了占不到地方还得排队等呢!
她和程延大宝赶着午饭来的,不算晚,占了一块不错的位置,程延把麦子倒在了空地上,留下她和大宝拉着板车走了。
阿善拿着叉子一点点的把麦子均匀的摊开,大宝在旁边看着免得叫人偷鸡摸狗顺走了些麦子。
空地上也有不少的妇人在摊麦子,程家和周家闹的那么大,看到阿善免不了说几句,八卦些,阿善只做乖巧的模样,有啥问啥,她不是八卦的主但是也不能让人摸黑了她和程老太,让人觉得程家合起伙来欺负周荷花,她也没有添油加醋,有啥说啥而是委婉的轻描淡写,大宝本来还想告状让阿善拦住不许说,在家里说是告状,在外头说自己母亲那就是大不孝了。
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家丑不可外扬。
期间麦子又拉来了三车,到了傍晚程大郎来了,替换班,阿善马不停蹄的回家做饭后又送了一份去给程大郎。
白天摊开的麦子到了晚上又要堆起来用油布盖上,为了防止手脚不干净的,大多人家都要派个人守着,上半夜是程大郎,到了晚上就换程延,他大哥先回家休息了,他明天还要早点来帮忙了。
到了早上阿善煮了饭赶紧带着打哈欠的大宝去换程延。
程延已经把麦子再摊开来晒,吃了阿善带来的窝头说不上两句话又去了地里。
麦子晒到一半,轮着用的石滚落到了的程家,程延接了牛来碾压使得麦子和秸秆脱粒。
这样黑白颠倒没几天地里的麦子算是都收完了,魏江回去了,程延隔天就去魏家割麦,一刻没有耽搁。
麦子已经碾过一遍,接下来就是要把桔梗分类堆起拉回家烧火,然后用风车使得麦子脱壳,这里的风车指的不是旋转的风车,而是有点类似漏斗的农具,脱壳之后用麻袋装着带回家。使用风车是不要钱的,那是村里的共有财产,只不过是要排队罢了。
重活儿忙完之后程老太提出程大去周家帮忙,不管怎么样,周家都是他岳家,现在周大才坐了牢,周家更需要帮衬,只要不再拉他程家下水要钱他都是好说话的。
程大郎百般不情愿还是去了,阿善在家里就负责三度筛选。用簸箕讲麦子分次颠翻,把掺进去的麦壳和灰尘摇出来用嘴吹,用扇子扇都行。
再把晒过玉米的晒笤拿出来放院子里把麦子多晒晒,据说多晒太阳的麦子味道才好。
这个时候大宝也不是闲的,他每天吃了饭就得去地里捡麦子,刚开始他哭着喊着不去,前一段时间把他累坏了,说什么也不肯了。
阿善怎么说也不肯,还是程老太厉害,拿了饴糖出来,说捡一小筐就给一颗,大宝嘴巴馋的很,含着糖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