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好不容易凉快了些，对于商桐他们来说春天和秋天就是比较令人舒服的季节。
庭院里的桂花香好像没有淡过。前几天外院的几个女婢摘了许多桂花拿去晒。晒干的桂花再在锅里炒过，之后泡水喝对嗓子非常好。听说对肌肤的美白也有功效。
王爷没对摘桂花的行为说什么，也许就是他授意的也说不定。只是那几个女婢摘的时候兴奋得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怎么喝才最好，连他们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概她们会偷偷拿下一部分吧。
“商哥，要去校场了。”王柯神采飞扬地说道。
跟在他身后，商桐忍不住感叹年轻几岁的差别也还是很大啊。虽然他绝不会承认自己“老了”，但相比王柯的跃跃欲试，对于早练他早就没有了兴奋感。
这种钝感有时也让人十分疲惫。
今天主要的练习是近身格斗，王柯手臂上的肌肉已经鼓了起来。今天他和商桐还是搭档，之前每次比拼都是他败了，不过他不是非常气馁，反而总是鼓着一股气。教官也因此或多或少地夸奖了他几句。
王柯每天早上都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到校场的，尤其是今天。他从小就开始学习格斗术，可以说至今为止碰到的所有人里他还没见到可以打败自己的。
“商哥，”王柯将外衫脱去，“今天也来好好打吧，这次我一定要赢。”
商桐笑了笑，低头用布巾擦了擦手。
“开始！”教官下令。
好几十人怒吼着冲向对方，顿时校场上沙土纷飞。
王柯握拳往商桐腰上击去，商桐快速闪过时被王柯一脚踢中了肚子，顿时一阵反胃。
商桐顺势猛地一拉他的腿，在他腹上打了一拳。再借势往前一冲，两人顿时倒在地上。
王柯被砸得眼前一黑，只感到一阵拳风袭来，扑地往旁边一滚。马上站起一腿朝商桐背上砍去。
一来二去地两人都各有负伤，但是当事的两人却仿佛什么也没感觉到，只是越打越兴奋，纠缠不分，难分难舍。
教官眼神很是复杂地看了他们许久。
渐渐地，决出胜负或是双方体力不支的人都下场了，几乎没有人是脸上没挂彩的，伤得厉害的几个人下场时还是被人扶着大喘气地下来的。不过谁都没走，都围坐在沙边上看场内的对决。
冷兵器固然也让人兴奋不已，但什么都难以比过身体直接相碰撞、厮打来得热血沸腾。
特别又是商桐和王柯这一对水平极高的组合时，就更让人难以移开眼了。
最后场上也只剩下商桐和王柯了。
商桐尽量平复着呼吸，他感觉胸腔热得快要炸了，汗水不断地流到眼睛里。肌肉酸痛得几乎就要没有知觉。
另一边王柯也没好到哪里去。此刻两人都急切地想要尽快找到对方的破绽结束这场争斗。
两人对峙不知过了多久，王柯先动了。
他冲过去拦腰抱住商桐，想把他举起翻过身去。
商桐没想到他现在还有力气，只能一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背上猛击几拳。
王柯喉咙里已经有了腥味，但他还是没放手。
众人看着他把商桐举起一拳的高度，心也跟着一起提到嗓子眼。
突然商桐把身子一扭挣脱了王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自己也实在坚持不住地跌倒仰躺在地上。
王柯咳了几下，笑着说道：“商哥，我输了。”
“······你再坚持一会儿我才真的输了。”商桐用手遮住眼，秋日的天空渺远而蔚蓝，不时看见几只南飞的大雁成群掠过。
“没事吧？”伤势不重的几个人走过来将两人各自拉起。
商桐看了一眼王柯，他闭着眼任别人扶着他离开。
之后敷药的时候，大夫说两人受的伤都很重，最近最好休息几天。
期间王爷来看过一眼，王柯诚惶诚恐地拜见过后，王爷仔细看了他的伤势，嘱咐他好好养伤。
只剩商桐和王爷两个人的时候，王爷拉过他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看过，叹了口气走了。
闲着的这几天王爷准他在王府里四处走动，虽然基本上都是皮外伤，但是王柯看见他时总是催他出去晒会儿太阳。好像断了骨头的是他似的。
商桐在花园里找了个向阳处坐了下来，暖阳晒在身上顿时麻丝丝的。偶尔如此还是挺舒服的，商桐想到。
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叫了几句什么。
他从假山后探出身，只见香月正满脸怒气地坐在轮椅上，面对一个门槛无可奈何。
“香月。”商桐硬着头皮出去了。
“商大哥！你怎么在这儿？而且你身上的伤······”香月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去看那些紧紧裹缠的白布。
“这都是几天前的事了，因为受伤王爷准了我几天假。”商桐道，“倒是你，怎么没见香石推你。”
香月更加烦躁了几分：“我妹妹不知跑哪里去了，我正想去找她。让一个路过的侍女帮忙推我，结果她刚来府里没多久，嬷嬷一叫她她就跑了，把我一个人扔这里。”
“这性情，还真有点像令妹呢。”商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