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是针对你,清虚,我的小师妹为了极乐鸟一事丧命,她还是个孩子,便被剥皮而死。星言门开山立派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能够好死,我们不是好神仙,只是承蒙天道不弃,为苍生而已。”
“可是我再也没有那个人了再也没有我的小师妹了再也没有我的孩子了……”
“你知道吗,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七个月,躺在襁褓里,像是小猫一样。”
“可我再也听不见他喊我一句娘亲。”
“我的小师妹才不过百岁,还没有见过人世繁华,就被剥了皮,剥皮!我连她的尸体都留不住……”
寂静的太清昆仑墟,只有秦清一个人的哽咽。
“都是命啊,清虚,都是命……回不到过去了……都回不去了……”
清虚低头不语,忽而起身,整顿衣裳,沉默的向秦清行了大礼,秦清侧身避了避,轻声道,“我当不起这个礼。”
声音却是哑的。
鲜血流出,沾湿了衣裳,想来是那一剑穿了肺腑,秦清失血过多,唇色苍白,意识也有些许模糊。
恍然想到当年初遇御史。
七月十五,上元灯节。
阮清差婢女禀了妈妈,道是今夜出楼子一趟,妈妈急急跑过来,“姑娘,今夜相国公子定了你。”
彼时阮清正描眉,听了这话,手微微一顿,放下眉笔,轻声道,“退了便好。”
妈妈一脸为难,“姑娘,这……”
“我记得我说过,七月十五不接客。”阮清拿起装胭脂的盒子匀了匀色,“妈妈总得讲点规矩才好。”
迎春楼背后有人,阮清倒也不怕得罪相国公子,更何况这是个上面的台面的庶子,她取下鬓间步摇,换了枚素银簪子。
白衣轻纱,微施薄黛,腰间挂了块暗青玉佩,轻纱遮面,倒有三分清丽。
五年前的上元灯节,阮清被卖到了迎春楼。
她当年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可惜亲娘去的早,家道中落,父亲续弦,继母不是个好相与的,竟是将她偷偷卖到了楼子里,告诉父亲阮清失踪了。
而她的父亲,竟也只草草找了找她便不再寻她,转头与续弦生了两儿一女,儿女双全,好不幸福。
腰上的暗青玉佩,是她亲娘留下的唯一遗物。
上元灯节真正热闹是在晚上,河边聚了一片放河灯的男女。阮清买了两只河灯,巴掌大,做工很是精致。
常人皆爱在河灯上写字,摊主很是热情,“姑娘可要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