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少年(1 / 2)

袁本鞠离开楚南桥的工作间后,转脚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他反锁上门,背靠在门板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灯红酒绿的舞厅中,一头黑色乱发的男人头顶架着副墨镜,右手将身边的美女搂在怀中,看到来电显示,立即接听问:“袁哥?今儿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袁本鞠低垂着头,头顶仿佛能看到丧气地耷拉着的耳朵,“金郁,该怎么对女孩温柔一点……”

吓得金郁的墨镜都摔到了鼻梁下面。

他挂了电话后,身旁穿着蓝白校服的细瘦少年抬起头,他的桌面上摆着一沓作业本和练习册。

“袁大哥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金郁战战兢兢:“你袁大哥,好像恋爱了。”

“哦?”少年转了一下笔,那只手纤长腻白,犹如上好的美玉。

金郁大掌拍在桌上,啤酒沫顺着杯沿飞出来,“良人,等你袁大哥来了,给他用钢琴弹首曲子,越喜庆越好。”

金良人眉眼如淡墨研画,晕开清浅的无奈,“哥,你说得我好像唱二人转的。”

夜如泼墨,月白风清。楚南桥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她把顾然被调到分公司的事告诉了姜婶,姜婶才笑逐颜开,在餐厅上说了好些熨帖人心的家常话。

“南桥,你和顾安那孩子搬出去住之后婶这心里一直放心不下,你们没闹矛盾吧?”

“南桥,顾安是我们亲眼看着长大的,他看着冷冰冰,实际上人特别好。”

“南桥,顾安他平时嘴笨,又不浪漫,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她这样关心楚南桥,令楚南桥好几次欲言又止,没能把两人已经离婚的事儿拖出。

实际上,楚南桥与顾安从一开始就是形婚。她看得出来顾安对自己毫无感情,所以也乐得各过各的逍遥自在。

他俩结婚时顾老爷亲手送的那栋别墅,顾安一年到头回去的次数单手能数得过来。

夜里的风更重了。

楚南桥摸了摸胳膊,觉得有点凉。可她忽然不想回那栋别墅,不想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黑暗。

她路过一个街口,里面传来嘈杂的脚步与沉闷的异响。正想离开,一道黑影忽然发狂似的从里面冲了出来,她来不及闪躲,一下子被扑倒在地上。

楚南桥的胳膊与膝盖摩擦在地砖上,立即蹭出缕缕血丝。

“嘶——”

楚南桥倒吸呼痛,头晕目眩间刚睁开眼,脖颈处感到一片冰凉。

她面前的这个人满头是血,少年模样,手上的匕首微微发抖,在楚南桥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我就杀了她!”少年张皇失措地哭嚎,对面是死一般寂静的胡同。

在无声的胡同中,穿着脏污帆布鞋的少年踩踏着黑夜走出。他下身是深蓝的长裤,上身是蓝白相间的校服,却不好好穿着,只是搭在肩上,当作披风。

在暖白的路灯下,他皮肤黝黑,一双丹凤眼却透亮如裁雪冷刃,创可贴贴在他的眼角,更显得桀骜不驯。

“在我面前杀人么?”这少年噙着肆意的笑,扭动脖子,骨头缝儿发出“咔吧”的声响,“有这个胆子,你试试好了。”

可惜,拿着刀的男孩没来得及试试,就被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楚南桥一个搬砖拍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