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查到了,”灵鹭向宋筠月禀报着,“金吾卫昨夜是抓了两个女子。说是看到一个道姑穿的一般,却有闲钱买酒,出手阔绰,金吾卫起了疑心,抓了那道姑一审,就发现不对了。”
天刚蒙蒙亮,宋筠月一夜没睡,正坐在案桌边闭着眼睛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人呢?”宋筠月问着,疲惫不已。
灵鹭一时语塞:“被金吾卫抓走之后,按理说是被关起来了,可我们没查到。”
“没找到?”宋筠月问着,平静的声音下藏着慌乱与担忧,还有愤怒。
灵鹭被这平静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太了解自家公主了,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于是她忙跪了下来,道:“奴婢办事不力,还请殿下治罪!”
宋筠月无奈地摆了摆手,道:“起来吧。金吾卫一向和我们不对付,她二人被金吾卫抓去,想要查到也不是那么容易。”她说着,站起身来,却因一夜没睡,眼前不由得一黑,虚晃了一下。她忙扶住案桌,缓了缓,可心里根本静不下来。
“派人再去打探,一定要找到她的下落。”宋筠月吩咐着,随手拿起一旁的冷茶喝了一口。深秋时节,一口冷茶下了肚,她一下子被凉得打了个激灵,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灵鹭见状,忙上前扶住宋筠月,道:“殿下,时候还早,要不要再歇一歇?”
宋筠月摇了摇头:“我怎么能安心休息?”
“殿下,你这几日实在是太过劳累,奴婢心疼。”灵鹭还想再劝。的确,这几日,宋筠月被种种事情烦扰,她的脸色已明显不如从前了。可她却一直强撑着,不叫太医,也不休息,每日只顾着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
“没事。”宋筠月说着,推开了灵鹭,自顾自地就要去洗漱。虽然她强打精神,可她脚下虚浮无力,一看便知是没有休息好。
灵鹭知道拦不住,无奈叹息一声。她想,若是常人这般熬着,只怕早就把身体熬坏了。所幸自家公主身体康健,这样操劳也只是有些虚弱而已。只是不知接着这样下去,公主还能不能撑得住?灵鹭想着,又连忙吩咐侍女去厨房用一些滋补的东西来做早膳。
“这是阁主的房间,”沈从敬带人把江藜芦押到了一个房间前,解开了她的手脚,道,“阁主这些日子可以住在这里。等时机到了,便可出去为我行刺。”
江藜芦环视四周,却并没有看到什么标志性的物件,索性直截了当地问:“这是哪?”
沈从敬答道:“这是我在城外的别苑,地处偏僻,有人看守,阁主大可放心。”
“放心?”江藜芦冷笑,“大人,我至今未曾见到我的手下,我如何能放心?”
“阁主的手下在很安全的地方,等你成功行刺公主之后,自然能见到她。”沈从敬答道。
“和这里一样安全吗?”江藜芦反讽着。
沈从敬微微一笑:“比这里安全多了。”又道:“等到时机合适,我自然会放阁主离开去为我行刺公主。到时候,阁主便知我所言不虚了。”
“看样子,何时行刺也是大人说了算?”江藜芦又问。
沈从敬点了点头:“阁主对朝中之事不熟悉,我会挑最合适的时候,阁主不必担心。”说着,他推开了门,道:“阁主,请吧。”
江藜芦没有办法,如今她事事皆被人掌控,实在是不能轻举妄动。她不由得暗骂自己,既没有保护好成练,如今还被人胁迫要去杀宋筠月……她觉得这辈子简直太失败了。
她要想办法赶紧救出成练,然后自杀了事……她还没放弃自尽呢,只是事情太多,上天仿佛是在故意给她的自尽之路上设置障碍,让她想死都死不了,只能艰难地活着。
“阁主,”沈从敬带着她进了房,却接着说道,“还望阁主在我这里小住之时一切谨言慎行,不然,阁主的手下怕是会受些罪了。”
“你若是敢让我的手下受罪,那我们的生意也没办法做了。”江藜芦说。
“这取决于阁主,”沈从敬颔首一笑,“阁主可要三思而后行。”
沈从敬说罢,便拂袖离去,却留下了些侍从,守在了江藜芦的房屋四周。江藜芦看着沈从敬的背影,默默握紧了拳头。
这人三番两次威胁她?还想去杀瀛阳长公主?
“好大的胆子,”江藜芦咬牙暗道,“你不得好死。”
她发了狠,又在心中暗道:“我就算要自尽,也要先把你这卑鄙小人解决!”
想着,她不禁又想起宋筠月来。她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子。她还记得在公主府的日子,同样是被人囚禁、被人威胁,可当那人是宋筠月时,她竟没有如今日这般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