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1 / 2)

屋檐上的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天地都挂了一层透明的帘子,从窗子往外望去,大地群山一片水洗的碧色,苍翠欲滴。

赵堰从窗台缓缓走到门前,斜倚在门框上,一动不动望着雨中挥舞凌霜剑的男子。

空气中仍夹带着细碎的玉雨,银色长剑每一次舞动都似引天下霜雪,飘飞的斜风细雨里,雪白的衣袂翩跹如幻影,又似白蝶展翅高飞。

檐上一滴雨落到地面的时间里,银色长剑已如惊鸿般三度发动凛冽的攻击,以白衣人为中心,四际的寒气蔓延,每次剑过,都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白霜的痕迹,最后那霜冻越来越多,竟是阻碍了他的视野,白茫茫中只看见一派冰封的瑰丽壮景。

启剑如碎星,收剑似凌云。待白衣人终于负手孑然独立,“铮——”的一声,银色长剑收入剑鞘,赵堰看着那个眉眼带笑的人朝自己缓步走来,逐渐逼近。

那张脸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陌生。

而后一个悦耳的声音打破了他虚妄的沉思:

“怎么样,是不是舞得特别好看啊?”

白衣人眉飞色舞,眼角上扬,露出一个只属于少年人的轻狂自信的笑容。

“很好看,”赵堰也忍不住微微一笑,但是下一瞬莫名又出口补充道:“但是你这剑式……有什么攻击性么?”

停顿的那一瞬十分引人,似乎像赵堰真的兴起,想和他探讨剑招一样,沈沧舟还一脸高高兴兴地等待表扬,没想到等到的是这个结果,当场黑了脸:

“本来就是在你面前耍点花架子,你还偏要逮我缺点不放,呵呵。”

然后赵堰就看见白衣人扭头就走,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擦肩而过进屋时,不但恶狠狠地故意撞了他肩膀一下,进了屋子,还直接从背后退了他一把。

直把他推出去后,“砰——”的一声巨响,关上了房门。

赵堰:“……”

好像又说错话了?

站在屋檐下听雨的男子已经拆了满身的白色绷带,全身上下无一块完好的肌肤,如蜕皮的动物一般,这里黑一块,那里粉一块。

黑的是被雷劈焦的皮肤,粉的是蜕皮后新长出来的。

这样的伤,搁在外界就是全身溃烂而死,如果是沈沧舟在现代被劈成这个样子,相当于全身烧伤的皮肤,以现代医疗,死的概率也极大。

偏偏这是修真界,一个烧伤的病状,还比不得全身经脉断裂来的严重。

赵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远远的看见一个蓝色身影缓缓而来,原是沈父撑了一把油纸伞,端着汤药,按时按点送来了。

每天三次,一次未落下。

赵堰眯了眯眼。

人未到而声先至,沈父戏谑的声音透过逐渐密集的雨幕传来:“小舟,你怎么不进去呢?又被关在门外了?”

依沈父来看,小年轻就是不一样,三天两头各种各样的小矛盾,但都是情趣啊,难道不是吗?

笑着摇了摇头,沈父收了伞,推开门进去,随即,在他身后的男子满头黑线地跟上。

屋内的白衣人正躺在床上翻戏折子,沈父把刚煎好的滚烫的药搁在桌子上晾着,身后跟着一个默然不语的男子。

沈父搁了药,就看见趴在床上,晃着双腿,津津有味读戏折子的男子,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沈父发现这个人倒真如“儿子”所言的“害羞”,每次他有心想单独问问这个孩子,后者都是各种躲躲闪闪,一副怕见家长的模样。

沈沧舟:废话,和老爹面对面一交流我不就完了么,亲爹还不知道自己怎么长的么?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