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容回头一看,邢念已经走到了视线范围内,他来不及了,仓促扣上药箱的边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扔进了猫窝里头。
邢念瞧见了顾从容扔东西,没等开口问,猫窝里有两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流浪猫突然扑了出来,听叫声就知道受了惊吓。
俩猫噌地一下就窜到了邢念裤脚上,邢念毫无心理准备,“啊啊啊”地直跳脚,其中一只猫被她不小心踩到了尾巴尖,叽哇一声蹦到了她的肩膀上。
等那猫从邢念肩膀跳开以后,一条细长的豁口才开始慢慢悠悠往外渗血。顾从容忙掏出纸巾递给她:“别摸别摸,别用手摸!”
夏桑扔了铁锹疾步走到邢念面前,接了纸巾替她捂住,没头没脑地胡乱安慰:“没事没事!没事的啊,口子不长,不会留疤的,别怕!”
顾从容:“这得打疫苗!夏桑,先带邢念回屋里用肥皂水洗一洗,多洗会儿冲干净,然后去打狂犬疫苗。这事儿都怪我,对不起啊邢念!”
“不碍事,不疼。”邢念接替夏桑捂住脸,不经意摸上了他的手背,心里一慌,低下了头。夏桑倒是没在意这个,陪着她往小楼走。顾从容回头看了一眼猫窝,拿着夏桑的手机匆匆忙忙给齐望江发了条消息。
此时邢扬坐在办公室里正忙着,上次那批货落入海关手里,昭华整个元气大伤,他们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关系差不多都快被消耗完了,再出一次事,保证没人敢再伸手拉拔。因而昭华这段时间专注于重整队伍,选拔人才,走正规路子来填补之前的亏空,倒叫邢扬忙得不可开交。
手机叮地响了一下,有消息进来了。
邢扬随手打开,瞥了一眼,没放心上。
不对劲,再瞥一眼,登时双眉紧锁。
邢杰给他发了张刚拍的照片,画面上夏桑一手扶住邢念的肩膀,一手捧着她的侧脸,而邢念的手就附在他手背上。
邢扬立即放下手头工作,给邢杰回了个电话:“什么意思,给我往直白了说,不许添一滴油加一滴醋!”
那头的邢杰正站在大樟树下面,脚底下搓着夏桑削出来的一根尖头木棍——这木棍原本是要拿来扎一圈木栅栏的,夏桑打算开春以后再给榕榕养一窝小鸡,圈起来好叫顾从容没处偷。
邢杰一边搓着一边给他哥绘声绘色地讲述夏桑和邢念之间的奇妙缘分,从上回的虐猫事件,到她隔三差五往这边送猫粮,再到这张逆天的照片。
邢杰说:“哥,你再不管管,咱们的妹妹就要被夏桑拐跑了,他是个什么货色你可最清楚。”
邢扬的眉头越皱越紧,忽地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签字笔滚落在地。
事实摆在眼前,叫人不得不信。
夏桑按照规范流程给邢念清理了抓痕,家里还有些消毒用品,这会儿都派上用场了。要说那小猫爪子真够锋利,邢念的脸从耳根到下巴颌被划了长长一条,洗完之后肿得老高。
后头夏桑陪邢念去了医院打狂犬疫苗,齐望江就来了。顾从容没废话,三言两语就讲清了目的,支开保镖以后带他去那个鸡棚找药箱。
顾从容说:“我来不及找时间处理了,你先把里面的东西装进你的药箱带走,再有人发现我也就不怕了。”
齐望江:是我考虑不周,还好你没事。
顾从容:“不怪你,我总归要有私密的东西需要藏的。对了,是你给夏桑发的消息吗?叫他去我房间找药箱?”
齐望江:是我。
顾从容顿足:“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搜楼?”
齐望江笑了笑,催他先办正事。顾从容犹疑着抬步,开始觉得这家伙有秘密,保
不齐在邢家大宅里还有他的同伙。
刚拐了个弯进入花园,顾从容便看见鸡棚那儿站了个人,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毫无疑问,那里头装的正是他的医药箱。
这一惊吓,非同小可。
齐望江在他肩上拍了两下,示意别慌,陪着他一起走向了鸡棚。
“邢杰,又是你!”顾从容来到大樟树下,瞧着邢杰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恨得牙痒,只恨居民用电力度不够,一下没电死这个孬种。
邢杰拿棍子敲得医药箱噗噗闷响,问道:“哟,这里头装的什么呀,医药箱套保险柜,得是房产地契存折遗嘱才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吧。”
顾从容:“还来!”
“还?”邢杰蓦地松手,医药箱掉在地上,被他一脚踩住,“我猜这里头有类似于烟雾\039弹之类的东西,还可能有……钳子?橡胶手套?手机?顾从容,你没有失忆,对不对?”
顾从容面不改色:“你真会联想,怎么不去当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