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望江一想到顾从容会主动亲他就无法自制,在床上便有些粗野。两人这回闹得久了差点耽搁,事后顾从容不得不上药止痛,又匆匆忙忙把齐望江撵走。
后来这种越过道德底线的亲密相处有过好几次,日久生情该是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但这个词对顾从容来说有歧义,不能提,一提起来他就会陷入狂乱的挣扎中——关于齐望江,他的大脑存储的都是废料,提取不了任何理智信息。
邢扬这趟货耗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回来以后先把顾从容露在外头的皮肤蹂|躏了一番,说晚上哪怕头顶天雷也要把他办了。
顾从容没吭声,邢扬当做是默许,高兴得连亲娘姓什么都忘了。但他亲娘很快就提醒了他,在佣人刘姨的搀扶下邢太太去了邢扬的小楼,跟他诉苦。
原来邢太太这阵子经常遇到怪事,晚上睡着睡着就会惊醒,然后看见自己的窗外有一个畸形的小影子,就像一个没怎么成型的胎儿,肚子上还挂着胎盘。
邢太太尖叫了几次,次次都被佣人告知窗外什么都没有,是她做噩梦。可那小影子特别真实,还会动的,不可能是错觉。
顾从容惆怅地说:“伯母真的憔悴了不少,齐医生说这就叫惊梦,是更年期女性的普遍症状。但是我瞧着还是该去医院里抽血化验一下,别看那些针管很吓人,扎完说不定就好了。”
邢扬搂着他妈的肩膀劝:“妈,从从说得对,你该去医院做个体检。”
“我才不去,”邢太太想到针管就生出一阵恐慌,脸色惨白地咳了几声,说道,“既然齐医生都说了是惊梦,那就没大碍,我坚持吃药膳肯定会好的,去什么医院啊。”
邢扬:“妈,你怎么这么固执呢,一把年纪还怕打针不成?”
顾从容:“是啊伯母,扬哥都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去看看吧。扬哥,伯母青霉素过敏吗?我听说细菌感染也会有类似症状,到了医院说不准需要注射抗生素之类的。”
邢扬:“没有吧,妈,你青霉素过敏吗?”
邢扬只是顺口一问,谁知邢太太听到青霉素这个名称脸色更差了,捂着嘴冲邢扬摆手,剧烈地咳了起来。
邢扬赶紧帮她拍背:“妈,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咳了?”
邢太太缓了一阵说:“我没事,真不用去医院,你刚回来,跟小顾好好说说话吧,妈这就回去了。”
顾从容眼里闪过异样的神色,旋即恢复,冲邢太太道:“伯母,不再坐会儿了吗?”
邢太太没理他,跟着刘姨慌慌张张地走了。
这阵子顾从容心情不错,还有点馋,厨房佣人做的菜他吃腻了,就瞄上了夏桑养在花园里的半大小鸡。
头一回,夏桑没发现小鸡少了,但在吃饭的时候喝到了鲜美的乳鸽汤,鸽子肉炖得特别酥烂,尝着像小公鸡似的。
第二回,夏桑发现少了三只小鸡,带着两个小娃娃满院子找了半晌都没找到,最后只得接受小鸡跑丢了的事实。但晚饭的时候,他又在餐桌上吃到了超鲜嫩的爆炒散养小公鸡。
第三回,夏桑发现又少了两只小鸡,而且他吃到了长得很像他养的小鸡的“脆皮乳鸽”,这回夏桑总算明白了,他被暗算了!
从佣人那里问出是顾从容干的好事以后,夏桑气得飙脏话,直接把顾从容骂了个狗血淋头。顾从容不以为意,慢慢消停地问:“不好吃吗?我看你吃挺香的。”
夏桑差点背过气去。
后来虽然三天两头被夏桑追打,那一窝小鸡还是被顾从容吃光了,在两个小娃娃哀怨的目光里,顾从容恬不知耻地向他们传授“鸡就是养来吃的”观念,每每把夏桑气得
想要手撕黄鼠狼。
一阵小雨夹雪过后,冬天来了,夏桑捡了几只流浪猫回来,养在了鸡棚里。
猫在邢家该是个敏感词汇,但邢念却并不排斥,时不时还会带些吃的喝的跑来看看它们,顺便能和夏桑说上几句话。
一开始顾从容还会好奇,跑去看他们俩喂小猫,后来腻味了就把“闲得无聊”标签打在了俩人身上,干脆躲在楼里不出来了,只在蜷得腿脚浮肿时才出门溜达溜达。
这段顾从容身体不大舒坦,疲懒不想动弹,邢扬留在家里的时间便多了些。正巧邢家又要往国外走一批货,邢杰就抓住了机会,主动申请代替邢扬去押运。
邢昭平不大乐意,怕他出岔子,就问邢扬的意见。邢扬原本也担忧,但想到顾从容的身体,他生出了私心。
可也正是因为这点私心,货交给了邢杰,最终在出海口被海关拦下来了。海关像是早就摸透了底似的,查出那批仿真玩具枪里夹藏了走|私的真货。
这下邢家大乱,邢昭平直接摸棍子把邢杰抡了一顿。
邢太太抱着邢昭平的大腿哭天抢地,眼看着邢杰被打得遍体鳞伤,她心里头像被活剐了似的,估摸邢杰没被打死,她能先哭得一口气吊不住就过去了。
邢昭平劈头盖脸地骂:“你还护着!要护到什么时候!我早说过慈母多败儿,这小畜生就是被你给惯坏了,老大往外走了那么多次货都没事,偏他接手一次就出事,真是天生的败家玩意儿!废物!孬种!”
邢太太:“老爷子,你骂归骂,教训归教训,不能往死里打孩子呀!”
邢昭平:“不打他记得住教训吗,这批货没了,国内、国外两头都没法交代,你知道损失了多少钱吗?!还有公司的那些个老骨干,我们是多少年的合作伙伴了,为了这么一批货把他们全搭进去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叫人家来顶罪,我他娘的都没脸见他们的家人!”
邢太太:“既然都已经解决了,就别再打孩子了呀,他都知道错了!”
邢昭平:“他知道个屁!要不是因为合同上没有他邢杰的名字,你以为我真手眼通天能把他捞出来,你以为他福大命大合该在人堆里脱颖,他娘的就是侥幸!邢扬你来给你这无用的妈说说,公司这次损失多大,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详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