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回来找顾从容的时候屋子里还没收拾妥当,顾从容叫他等一下,匆匆忙忙换了垃圾袋,又开窗通了风才出去。
夏桑觉得他脸色异常潮红,问他是不是不舒服,顾从容说只是有一点发烧,齐医生来看过了,没大碍。夏桑“哦”了一声,向他表达想出去工作的念头。
顾从容回应:“工作很好啊,可以的。”
夏桑:“那你呢,你想不想跟我一起?”
顾从容眨巴眼:“哪个单位会要一个傻子。”
夏桑深深鄙视:“你除了偷懒耍滑跟孩子抢东西的时候看起来像傻子,平时机灵得很。顾从容,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装疯卖傻。”
顾从容哈哈大笑:“我跟你说了我只是失忆,你又不相信。”
夏桑:“是吗?你要是没傻怎么会看不出来邢太太她……算了,我不能诱导你。顾从容,你家跟邢家过去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扬哥没有跟我说很多。但我知道恩怨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你心里想什么自己最清楚,我只劝你别干蠢事。”
顾从容:“我最近又干蠢事了吗?”
夏桑:“不确定。但我看见你和齐医生站在花园里讲话。”
顾从容顿了顿:“还看见了什么?”
夏桑摇头:“我不喜欢听人墙角。你是扬哥的人,言行举止要多注意,被我看见没什么,被别人看见就会很危险。”
顾从容捡了根草棒,啪嗒啪嗒地折成了许多截:“一个傻子,跟医生探讨一下病情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要告状就告嘛。”
夏桑:“随便你,反正我也不是特指哪一件事,就是善意的提醒!其实吧,我真觉得你要是摔傻了也挺好,至少能活得恣意些,我瞧你现在跟扬哥处得挺和谐啊,都准备要孩子了,是吗?”
顾从容:“嗯呢,羡慕吗?”
夏桑笑笑:“羡慕不来。要是以前确实羡慕,但是心态已经变了,现在的我也配不上他了,碰一下都会脏了他的手吧。”
顾从容:“你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好,老把他当天王老子供着干什么,他又哪里干净了,有时候回来不洗澡就睡了,我都知道的!光看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回来还不是会乱扔内裤和臭袜子,对人不对己的不叫洁癖,叫心理扭曲。”
夏桑:“……”
“顾从容啊,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夏桑望向他说,“你不是傻,你是神经病。”
顾从容:“随你怎么说。至于工作的事我就免了,邢家好吃好喝的享之不尽,出去不是找罪受么。况且我暂时是出不去的,他好像怕我跑呢,我能看出来。”
夏桑:“假如真有机会跑,你跑吗?”
顾从容:“我跑什么呀,我还得给邢家生孩子哪!哈哈哈……”
夏桑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顾从容开始犯困,打了个呵欠说:“好无聊啊,无聊到想睡觉。”
夏桑:“我也无聊,我正打算在花园里垦一块平地出来,养一窝小鸡。”
顾从容:“想吃童子鸡?”
“呸!顾从容,你有没有一点爱心?”夏桑说,“幼儿园老师让孩子们贴近生活,观察小动物的成长,榕榕就想要那种黄黄的小绒鸡,我打算给她养一窝出来。”
顾从容:“好,很棒的主意,你很有思想,我表示支持。”
夏桑:“那走吧,帮我开地去。”
顾从容顿住,宕机两秒钟之后爬起来撒丫子就跑。
夏桑:“……”
夏桑叹气,真跟那装疯卖傻的家伙计较的话,一分钟得原谅他
八百次才能和平共处。夏桑从园丁那里借来了铁锹,找了堆废旧的钢丝网,认真选址之后就开始作业。
忙活了半晌,乍一回头看见远处一个人倚在树干上,支棱棱地盯着他。夏桑惊了一下,凭那满头脏辫认出来是邢念。
“邢念,你来了啊!”夏桑擦了把汗,阳光下笑着朝她招手。
邢念闻声却一动不动,少顷,突然转身跑了。
夏桑觉得莫名其妙,按理说今天是要上学的,邢念怎么会待在家里。夏桑放下了铁锹,洗干净了手就去了邢念居住的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