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承睁开眼睛,不耐地瞟一眼床边的子郢,坐起来,冷声道:“安远!”
安远匆匆进来:“小王爷,有何吩咐。”
“你是将我的卧室当成集市了么?为何总是放人进来。”
安远抬眼看看子郢,子郢急忙道:“你不要责骂安远,我要进来,他也不好拦着。是你自己说的,此处就咱们两家,我可以来去自如。”
誉承冷冷地盯着子郢:“那日太子来的时候,我说的话你是忘了?”
子郢眼神闪了闪,一丝戏谑的笑容勾在嘴角:“世子是说你将我搂在怀里的时候,说的话?”
誉承面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安远。安远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就是说让我快滚嘛,我知道,所以来跟你告别。”子郢歪歪头:“我马上要走了,世子不会挂念我么?”
“不会。”誉承说的冰冷而斩钉截铁。
“我走了,这方圆十几里可就只剩下世子一家,冬夜漫长,世子寂寞一人……”
誉承目光凌冽地盯过来,子郢急忙笑笑:“自然是吃好喝好睡好,惬意的很。”
誉承自顾自地起身更衣,没有再理会他。子郢低着头咬咬嘴唇,再抬起头来,依然微笑着道:“我有礼物给你。”
说着伸手将旁边桌上放着的一个小包裹拿过来,递给誉承道:“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相处了这些时日,这个送给你,算是个念想。”
誉承看了看那用一方丝帕包裹起来的小盒子,皱皱眉头:“这是什么?”
“好东西,你喜欢的。”子郢笑笑,也不管誉承冷眼冷面,将盒子塞进他的手里:“不过要等我走了再看。”
说罢双眸深深地望了誉承一眼道:“世子,世间事情变幻莫测。世子身居高位,即使有心远离,权势羁绊仍然不能摆脱。你我以后注定还会见面,莫要在意结局,只要无愧于心。”
说罢转身离开,衣袂飘飘,带起一股轻风,那清冷的香气,隐隐约约地飘在誉承四周。
安远给誉承披好外袍,试探着道:“小王爷,要不要去送送?”
誉承没有吭声,目光停在那个小包裹上。他解开包裹的丝帕,目光却猛地一缩。
那是商储函当做礼物拿来的那盒子,当日发生了很多事,誉承早忘了这东西的存在。
他眼色沉下来,摩挲着那盒子,疑惑充满脑海。
子郢应该不知道这盒子和那些往事,却又如何将它重新送回来给自己。
誉承咬咬牙,脑子里斗争了一会儿,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他打开盒子,却吃了一惊。原本应该躺着两颗精雕细琢的红宝石海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绣云纹的香囊——而且还是个旧的。
安远见状,好奇地凑上前去,看了一眼,惊讶道:“这个香囊不是子郢公子平日里佩戴的么?他为何给小王爷一个旧香囊?”
誉承将盒子扔给安远,冷声道:“不是让你们烧了么?怎么还在?”
安远仔细看看那盒子,恍然道:“这是太子殿下带来的……那日小王爷身体不适,小的只顾着小王爷,没注意这东西。”
誉承皱皱眉头:“是子郢拿走了么?可是他怎么知道……”誉承看看手中那旧香囊。
那股他喜欢的清冷香气从香囊中袅袅升起,誉承舒展开眉毛。子郢的话回荡在脑海里:“……世子不会挂念我么?”
“安远,子郢公子什么时候出发?”
“方才说半个时辰之后,现在时间……剩下两刻左右了。”安远
看着誉承的神色,再次试探道:“小王爷若要去送,小的给您拿斗篷?”
誉承一动不动地看着手上的香囊,喃喃道:“算了。”
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外面天空阴沉沉的,安远看着打开的窗户,提醒道:“北风紧了,小王爷小心着凉。”
“似乎又要下一场大雪。”誉承看着天色。
“嗯,入了冬,再下雪便难以融化。”安远道:“子郢公子若是现在不走,便走不了啦。”
誉承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香囊的右手紧了紧。
京城,太子东宫。
楚之桁惊讶地看着商储函道:“未婚妻?是誉承亲口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