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词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伤势的严重性,因此沈惟烬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只是伸出手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牛奶,直到那人沉默着替自己包扎好了伤口,绷带从肩膀一直缠到腰腹,才坐起身子踢了一脚在旁边装死半天的李似渊。
其实他并不是装死,而是一宿没合眼太过疲惫,一躺到柔软的地毯上就昏昏欲睡,毕竟以前他的待遇都是在睡冰冷而狭窄的墓道,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自然没什么好挑剔的,被景词用脚尖踢着后背的时候,还不情不愿的翻了个身,看来是死猪上炕叫不起来了。
也罢,反正在场的人越多越会令某人紧张,等下说不定还要把人都赶出房去,让他睡下也没什么不可。
想到这里,景词便披上了衬衫,正想出门到楼上卧房看看严疏寒的状况,忽然就被沈惟烬抓了袖子拉了回来。
“坐下,你腿上还有伤。”
“那儿的伤无关紧要,而且你也束手无策。”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奈的摇摇头,终是拗不过医生的执着,景词到底还是坐回了沙发,掀起裤腿解开了右腿的绷带,将溃烂发绿的伤口展示给惊愕的沈惟烬,语气十分淡然的询问道:“你们家有糯米吗?”
“这是……”
“尸毒而已,小场面,有什么好怕的。没有糯米就去买点儿回来,要是尸毒感染了全身,我怕是就没办法替小少爷诊病了。”
李似渊其实早在刚才景词踢他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只不过有点赖床的意味,始终不想睁开眼睛,听着二人这你一眼我一语的,怎么总感觉莫名配的一脸?这两人该不会以后不计前嫌,和少爷一起玩点刺激的吧……
这种罪恶的想法转瞬即逝,到底还是正事重要,李似渊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想凑近了察看景词腿上的伤势,却被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退后几步,捂着鼻子眼泪都要被呛了出来,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他妈招惹了什么鬼东西啊,你自己都快成尸体了好吧?”
“倒是没那么严重,你如果有办法不如帮我想想,反正我已经拿回了墓里最重要的东西,死上一次也够了。”
说着,景词再次用纱布缠住了他不断往外留着绿色液体的伤口,他自己看着都恶心,更不用说别人了。
好在像李似渊这种常年和古墓打交道的人很清楚如何解他身上的尸毒,拍拍屁股正想出门准备些必备的药材,绑好纱布的景词突然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颗玻璃球大的红色石块丢到前者手中。
李似渊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那人会给他些什么,随即感到这石块的温度极低,握着它简直就像托着冰块一般,不大一会儿,便连指尖都麻木了。
低下头去仔细端详,某道长意外的发现那并不是纯红的石块,本来还以为是景词从靖颜王陵中带出的玛瑙作为见面礼,还想着这家伙怎么这么见外,然而在他掌心卧着的却是其内沁着几丝血色的上好羊脂玉,在光线柔和时,折射出的红光就好似纯红色的玉石一般。
实则不然,明显是块上乘的血玉。
李似渊虽然不是古物鉴定的专家,不过见得多了,自然也懂点道行。
从迷信的角度来讲,血玉积攒着很多孤魂野鬼的怨气,是极凶之物,故此就算是无价之宝,也鲜少有人愿意为其一掷千金,所以李似渊的第一反应是将血玉丢到了一边,不想闻到那血玉上的尸气,更不想沾染到与自己阳刚不符的晦气。
“喂,你这个人,难道你亵渎了靖颜王的尸骨?还有没有点儿职业道德了!”
“什么职业道德?”景词眯着眼睛的样子似乎带了些许无奈,好像根本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