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经过这次事情,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严疏寒从他父亲那儿所遗传来的血液病并非寻常病症,而是一种可以通过血液传播给下一代的特殊蛊毒。
不只是古代,放在现在怕是也会让名医束手无策,称之为“诅咒”并不过分,至少沈惟烬已经被折磨的寝食难安,只要看到那人瘦削惨白的脸色,心就像被攥紧了一般疼着。
无奈之下,唐吟同李似渊决定替他代为照顾严疏寒的病情,至少让他先哄睡了Aaron,一群大人才能凑到一起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去办。
Aaron非常害怕,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爸比忍着剧痛惨叫的模样,他很怕生了重病的爸比会这样离开自己,被疲惫的沈惟烬抱回房间的时候,还在“呜呜”的哭着,说什么都不肯乖乖睡觉,非要到严疏寒身边去守着。
“Selena阿姨是个骗子,她明明说过,只要我睡着了,爹地和爸比就会平安回来的……她是个大骗子,爹地,爸比这么难受该怎么办啊,Aaron好害怕,我不想失去爸比……”
童言远比现实令人更加难过,沈惟烬感到肩上的压力似乎已经快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和Aaron一样无法忘记刚刚严疏寒就在他怀里发出痛苦的**,而他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痛恨自己的没用,不能在那人最难过的时候替他分担痛苦,却又不敢当着Aaron的面表现出内心的动摇,所能做的,只有揉揉孩子漂亮的亚麻色头发,轻声告诉他:
“乖,Aaron不要害怕,爸比只是生病了,很快会好起来的,你看他刚刚做了手术以后,不就不会疼了吗?只要你每天向上帝祈祷爸比快点好起来,神明就一定会听到你虔诚的祈求,爹地答应你,一定不会再让爸比受苦了,我们拉钩,好吗?”
说到这里,沈惟烬伸出了右手的小指,在Aaron面前晃了晃。
到底面对的是个孩子,少了很多专属于大人的现实,Aaron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天真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令沈惟烬感到刺眼,与无法确定自己所言是否是谎话的愧疚。
那只是他美好的愿望罢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能够实现吗……
不过这种质疑在Aaron勾住他小手指的那刻瞬间释然,他知道自己要撑起的并不是严疏寒一个人,而是整个家庭,替小家伙拉上了被子后,在他布满泪痕的脸颊上轻吻一下,道了声晚安,便熄了台灯退出房间。
凝视主卧室的房门时,他真是没有进去的勇气,他很怕,很怕自己无法承受看到那人憔悴面容时痛苦,始终迟疑着不肯进门,最终还是唐吟出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老哥,你已经很累了,去休息一下吧,寒哥已经睡了,今晚老李会守着他的。”
“我……我想看着他,可是我……”
“我知道你什么心情,不就是没有勇气吗。”唐吟反手就是一掌,狠狠拍在沈惟烬背后,突如其来的疼痛与声响都令后者瞬间精神起来,甚至有种即将挨打的危险味道。
好在唐吟现在并不怕受些皮肉之苦,并且愿意为自家表哥的振作贡献点微薄之力,甚至还壮着胆子说了句一定会激怒他的话出口。
“他每天都在你身边睡着,还差这一天不抱着睡就会害怕吗?你可快点醒醒吧,该不会就是因为你纵欲过度,才把寒哥搞成这个样子的吧。”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甚至给人周身一阵冷意。
好吧,唐吟自己也知道没意思,可这却是现在他能活跃气氛说出的唯一一句玩笑话了,虽然说……一点儿都不中听。
某人都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沈惟烬却是没有一丝怒意,不知道是
不是太过疲惫的关系,一把搂过唐吟,靠着他其实还算结实的肩膀站了片刻,暴露出少有的脆弱,随后便像触电一般弹了起来,往后猛退几步,扶着墙壁直吸冷气。
好嘛,自己乱动牵扯到旧伤了,这可怪不得人了。
一向不怎么喜欢在众人面前表现,存在感又极低的李昀欢见严疏寒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卧房内又有李似渊在看护,便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正好看到这表兄弟俩gay里gay气的一面,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作势要走,却对没有人想要挽留自己而感到惊讶,难以置信的回过头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