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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 两个男孩(1 / 2)

随着欧洲战事的胶着,两支同盟国的军队也在欧洲以外的战场上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战斗。与旧大陆的王位争夺战不同,新世界的战争往往是以效忠于不同君主的军队因为某种具体的利益而擦枪走火引起的。这种□□,可以是一船珍宝也可以是贸易的许可,而引起诸列强大打出手的最经常的原因却往往是为了他们最不屑的一群人——奴隶。

圣诞节的前夕,阿卡利亚斯岛上处处洋溢着喜庆的节日气息。战事暂告一段落,尽管负责警戒的军队依然不敢放松,但交战各国都心照不宣地在这个神圣的日子找一个放松的借口。

位于斯考皮洛城的总督府后花园内,四季常青的热带植物郁郁葱葱,静默地立在无风的骄阳下,兰花早已开败,只有欧洲移来的玫瑰在园丁精心的养护下依旧吐蕊。

白人仆役和黑人奴隶们在烈日下站成两排,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惊恐地等待着上帝的宣判。

也许是因为正午的太阳太过耀眼,卡妙觉得四周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层灰濛濛的昏暗,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缓缓划过园中的景物,手指不自觉地旋转着白瓷的茶杯。

他身边坐着的是脸色苍白的大法官路尼萨里埃和身材干瘦的财务官卡隆帕斯卡尔。

“大人,”路尼呆板的声音传来,“这两个人想必您认识吧?”

卡妙稍微侧了下脸,却并没有看被推出行列的两名黑人。

路尼继续说下去:“他们身上带着贵府的印记,想必是总督府逃逸的奴隶。”

“逃逸的……奴隶?”卡妙漠然地扫了一眼路尼,低头轻啜着手中的清茶。

“大人,在下只是来求证。如果他们真是贵府出逃的奴隶,那么按照圣米洛斯大检审区的法律,他们将被……”

“阁下,”卡妙打断他的话,“您是在哪里发现他们的呢?我记得我让他们外出给我送信。”

“送信?大人,这个过会儿我们再来求证,对于您的问题,那就是另外一桩犯罪。”

“犯罪?”

“犯罪!而且冒犯了一位在圣米洛斯地区都受人尊敬的绅士。”路尼把最后几个字说得很重,仿佛是在诅咒而不是赞美,他转向坐在另一侧的卡隆,“这件事帕斯卡尔大人比较清楚。”

卡妙将目光转向卡隆。

“啊,大人,是这样的。不知在下在什么事上冒犯了贵府的人,使得这两位黑人先生大打出手。”

卡妙微蹙了下眉头,“对您?”

“不,对在下的护卫。”

路尼对卡隆的谄媚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请您说详细些,帕斯卡尔大人。”

“是这样的。两天前我新挑了一批年轻力壮的奴隶,——这些活都是我亲自去做的,您知道手下人办事总不能让人放心——正当我和我的管家还有护卫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来,冲到我刚买的奴隶们中间,抓住一个女奴,就那样撕扯着她,奴隶们都被这变故吓坏了,尖叫起来,总之场面很混乱,于是我的护卫拿了刺刀和木棍前去维持秩序——当然只是想给捣乱分子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但是他,那个黑奴竟然发疯一样抢过护卫的刀,还殴打了护卫,然后拿刀去砍奴隶。哦,上帝……”卡隆在胸前划着十字,仿佛还沉浸在惊恐中。

“那么另外一个是怎么回事?”

“哦,他是后来加入进来的。”

“也殴打了你的人?”

“这倒没有。”卡隆老实地回答:“他只是帮第一个人抢人而已。”

卡妙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总督大人,”路尼说:“如您所见,如果

他们是从您府上逃逸的奴隶,那么这件事与您无关,我会处死这两名囚犯;如果像您前面所说是您让他们出去的,那么您也得承担责任,您需要缴纳罚金和……”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卡隆,“帕斯卡尔大人的损伤赔偿。”

这时,两名被囚奴隶中的一人突然挣扎着喊起来,但是他却无法喊出清晰的字句,只能呜呜啦啦地叫着。宪兵们忙钳制住他,可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气,将抓着他的宪兵撞到一侧,跌跌撞撞地向坐着的几个人冲来。

奴隶们中有人发出一声尖叫。

两个宪兵忙追上去把他踢倒在地,将他的头死死按在地面上。他不能动弹,口里却仍呜呜咽咽地发出响声,像是绝望的哀鸣,失去光泽的黑眼睛努力地看向卡妙的方向,盛满了绝望的哀求。

卡妙漠然地看着他。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大法官阁下,阿里和肯尼亚是我派出去的奴隶,我愿意接受惩罚。”他朝身后打个手势,辰巳马上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带来满满一袋的金币。

“大法官阁下,三百金路易的罚金,够了么?另有三百路易,希望能够表达我对帕斯卡尔大人的歉意。”

卡隆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捧到他面前的金币,“上帝,这可以买多少个奴隶?”他心里想这两个人对卡妙一定很重要,说不定掌握着他的什么秘密。现在财务官大人后悔要价太低了。

“现在,萨里埃大人,我可以领回我的奴隶了吗?”卡妙问。

“等一下。”卡隆跳起来喊:“不能就这么算了。侯爵阁下,他还打了我呢!这个下贱胚子……”他踢了一脚还被压在地上的黑奴。

“哦?”卡妙修长的手指在杯沿的花纹上打着转,“可是大人,您刚才说他打的是您的护卫而不是您,大法官阁下可以作证。”

“我……”

“总督大人说得对。”路尼说。

“呃,……当然,是……是我的管家,难道……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那你想怎么办?”卡妙冷冷地看着他。

卡隆打了个寒颤,求助似的望向路尼。

“奴隶如果殴打了受人尊敬的上等人,按照法律,绞刑。”

卡妙的手指又在白瓷上划了两圈,才漫不经心地说:“来人。”

黑奴约翰和莱翁站了出来。

“把他的双手剁下来。”

院子里静默下来,每个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路尼皱了下眉,并没有阻止。

命令很快得到执行,行刑就在他们面前,伴随着肯尼亚一声非人的惨叫声,鲜血溅到他们脚下。

一双血肉模糊还在微微抽搐的手被送到他们面前。

卡隆早已面如土色。

“够了么?”卡妙语气轻松地问。

路尼并不去看那双断手,冷冷地回答:“肯尼亚该被处死刑。”

卡妙抬眼看着他,淡淡地说:“那么再加上我的双手。”

冬日午后的阳光暖暖地铺满了这个位于亚热带的小庭院,但每个人却感觉到了冬日彻骨的寒冷,这寒冷凝结了他们身边的每一寸土地,却唤醒了他们心中名叫恐惧的魔兽。

卡隆老了,他感到呼吸急促汗流浃背。

“大,大人……这怎么,怎,……怎么敢……”

“您是在开玩笑吧?”路尼冷冷地盯着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皱着眉头问。

“如果阁下说处死肯尼亚是在开玩笑的话。”

“……为什么,大人?”

“我的人,在我的土

地上,只有我才有权处死他们!”

路尼看着对面淡然的眸子,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哪里听到的一句话:“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们的仆人。”那位大人说了这样的话,很快为此付出了代价;作为继任者卡妙从未说过那样的话,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不这样认为,他们父子终究是心灵相通的。但是卡妙不会因此被人憎恨从而被杀,最根本的区别就是他是这块土地真正的统治者而非逃难的贵族。

最终路尼低下他的头颅,“既然如此,大人,就按您的吩咐。”

卡妙挥挥手,莱翁将昏迷过去的肯尼亚背了下去。

宪兵们放开阿里,跟随路尼和卡隆退了下去。

阿里恨恨地瞪了卡妙一眼,转身向肯尼亚离开的方向追去。

“站住。”卡妙冷冷地说。

所有的人都打了个寒颤,立在原地,每个人心里都明白真正的惩罚现在才开始。

阿里站住了,却没有转过身,他的勇气和胆量让他可以勇敢地面对任何惩罚,但是他的心却不争气地快速跳起来,手心里也渐渐充满了粘湿的汗液。

“你可以走了,先生。”卡妙的话令所有人大吃一惊,“从此之后你的生死与这里毫无关系。我救你只是因为肯尼亚,如果他要留下来苏醒后将会接受更严厉的惩罚。但是这与您无关,从出走的那刻起您已不是这里的人了。”他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

阿里不甘心地向肯尼亚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但两名高大的奴隶立刻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走到卡妙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他只是为了救自己的亲人!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但我们这些下贱胚子也都有自己血肉相连的亲人,这跟你们一般无二!还有,他刚才冒犯你只是为了替我求情!我知道你们这些奴隶主都是些残忍的冷血动物!我不是在求你,但要是他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阿里离开很久了卡妙仍然站在原地,他一遍遍地回味阿里的话和他的表情。那双眼睛,那双猎豹一样的眼睛是那么的熟悉,不过那双大海一样深邃的眼睛里更多的是顽皮和深情,沧桑被掩盖在了海面以下。他,毕竟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大孩子啊。

卡妙痛苦地闭上眼睛,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他已经走了,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的米罗,他的天使……

他迷茫地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雾蒙蒙的灰黄色,连日头也是一样的无精打采。他向前走了几步,迷茫地打量着周围的景物,这些他们经常嬉戏的伙伴看上去竟然如此陌生。

“大人?”辰巳觉察出他的不对劲,上前询问。

卡妙清醒过来,叹了口气,他缓缓地举起手,等了一会儿,才在空中划出一个手势。

辰巳有些担心,但还是按照命令遣散了众人,而后自己也退了下去。

偌大的院子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卡妙觉得世界上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把脸埋在双手里。周围很静,甚至连风都没有。他忽然觉得恐惧,恐惧寂寞,他希望时间过得快些,好快些忘了离别的痛苦,忘了造成这般痛苦的那个人,可是他又怕,怕夜晚很快到来。

他把呜咽强行咽下,抬起头来。连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这样脆弱的人,生离或是死别都不是第一次,却第一次这样悲伤。

这里,这个园子里,依然飘扬着米罗的笑声,回荡着米罗的声音,印刻着米罗的笑容。

“卡妙,快来看,一只小毒蛙,好漂亮的!……别害怕嘛,有我在……”

“卡妙,看,我栽的郁金香,从亚路比奥尼老师那里拿的,别告诉他哟,等开了花……”

“卡妙

,花儿死了,……为什么我总干不好……”

“卡妙,别看书了,出去游泳……”

“卡妙,听,鸟儿在说话……”

“卡妙,树荫下,别晒着了……”

“卡妙,下雨了……”

“卡妙,……”

“卡妙,等我回来,带回你最喜欢的百合花。这片园地我先订好了哟……”

这边,是米罗故意印上的泥脚印,那边,是米罗亲手栽上的可可树,葡萄藤下有他刻下的字,影墙上到处是他的涂鸦。

“卡妙,我这辈子,只画你一个。”米罗说那话时,低头俯在他的颈上,呼出的热气弄得他酥酥痒痒。

卡妙痛苦地闭上眼睛,指甲已经将胳膊抓得青紫,在亚热带的阳光中他的身体颤抖不停……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他们的练剑室的,那里和他们的书房一样是他们相处最多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见证了他们之间的故事。在这里,他手把手地教他,把一个西区的流浪儿训练成为一流的剑术大师,在这里,每一把武器上都有他们的指纹,每一件物事上都有他们的痕迹。卡妙的手指缓缓拂过每一样东西,用心去感受那上面米罗残留的体温。

永别了,我的天使,我的爱人……

门在他身后关上,他头也不回地走在漫长的走廊上。

书房外的仆人向他行礼,为他打开门。辰巳早已将需要处理的急件送了过来,他想在工作中麻痹自己,但当他的目光触及窗外那一抹蓝色时,却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去。

船离开港口了么?他现在在哪里?好不好?会不会也在想念这里,想念这里的人?艾俄洛斯为他准备的东西够不够?他毕竟是没有离开过阿卡利亚斯的人。他会……习惯那里么?沙加会照顾他吗?他会不会生我的气?他会……恨我吗?想到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茫然、失落却又认真的神情,卡妙一阵心酸。那个理由实在是太逊了,但是……米罗,你会原谅我欺骗你吗?算了,恼也罢,恨也罢,只要你在以后日子里不要忘了我……

门外一阵喧哗打斗的声音。

卡妙刚转过身,门被“砰”地撞了开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房间。

天上的云像撕碎的纸屑一样悬浮在蓝天与碧海之间,被金色的阳光雕琢成光泽温润的各种艺术品。海上没有一丝风,海面平静得如同一张纯净而巨大的水晶桌面。

码头上熙熙攘攘,“白鸟”号离岗在即,行色匆匆的旅人,忙忙碌碌的水手,依依不舍的亲友充满了码头,还有翘首以待的接船者——不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挂着白帆的巨大客船正向着码头另外一个空着的泊位驶来,浪花打碎了平静的海面,荡起的波纹一圈圈地送到人们脚下。

“海因斯坦”号。

艾俄洛斯看了一眼米罗略显惆怅的脸,直到现在他还在频频往来路上看。

“他不会来了。今天早上萨里埃大人和帕斯卡尔大人都来了,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他们不会一齐来的。”艾俄洛斯看着海面,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知道。”米罗低下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艾奥里亚一拳擂在他肩膀上,“高兴点,伙计。很快就回来了。昨天晚上还那么兴高采烈,把法里路灌得到现在还爬不起来。嘿,这可不像你呀!”

米罗勉强笑笑,“你想到哪里去了,艾里。我当然很快会回来,还会给你们带很多的礼物,只是想到要分开几个月,我会很想念这里而已。”

艾俄洛斯拍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到了那里记得直接去找沙加,如果他没有在封地而你又不知道他

的行踪,那你可以去拜见红衣主教史昂大人。”

米罗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还有这个,”艾俄洛斯递给他一个木匣和一封信,“穆和紫龙有任务离不开,托我带给你这个防身。这封信是穆托你带给沙加大人的。”

艾奥里亚打开木匣,发出一声赞叹,那里面是一柄古朴但是锋利无比的匕首。

米罗收好东西,又朝远处那座白色的城堡状建筑望了一眼。

“那边的气候比这里寒冷,”艾俄洛斯又拿出一个大包裹,“现在正是隆冬,又湿又冷,在热带长大的你一定不适应,这是给你定做的新棉衣,还有一些是我的,但从没有穿过,你拿着。”

米罗笑了起来,“安啦,艾俄洛斯,我不会委屈自己的。昨天晚上我已经把卡妙所有的厚衣服据为己有了。”

艾俄洛斯把包裹交给跟随米罗一起离开的黑奴,又从下人手中接过两包东西,“这是药物,防止你在途中有什么不舒服,用法用量都写在里面了。还有这些书,旅途很长,你或许会觉得很无聊……”

“哥哥,你都快成管家婆了,啰里啰嗦。”

艾俄洛斯苦笑一下,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照顾长大的,都不是令人放心的人啊。还有这一个,他伸手摸摸弟弟金黄色的头发,自己也欠他很多很多。

巨型客轮停靠在岸边,船舷上的人流很快与码头上的合二为一。

三个人还是站在岸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米罗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扫向人群,失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白鸟”号上吹起哨子,催促人们上船。

“这里就是斯考皮洛?”一个尖声尖气的噪音从嘈杂的人群中冒出来,听上去格外刺耳,“就连本大人最偏僻的乡村都比这里繁华。走开,乡巴佬!敢挡本大爷的道!”

“好了,米罗。好好照顾好自己,一路顺风!”艾俄洛斯再次拍拍米罗的肩膀,对他微笑了一下。

“这就是斯考皮洛城?竟然与港口连在一起?这里的总督是法国人吗?英国人打过来怎么办?城市应该在这个小岛屿的内地!内地!这么危险的地方……以为它是伦敦吗?”

本要开口道别的艾奥里亚愤怒地看向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却在下一秒表情变得像吞下一只活苍蝇。

米罗皱起眉来,他对这个陌生人对总督出言不逊而不快,但却只是将拳紧紧握了下。

艾俄洛斯因两人奇怪的举止而疑惑,不禁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立即瞪大了眼睛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人。

这个人,如果确实是个人的话,有着让人无法忘记的外表:他身材矮小,只到一般人一半的身高,身躯臃肿而四肢细小,尤其是手指,干枯得好像□□的脚趾,脑袋由于前后轴过长上下轴过短而显得像遭过锤击一样的扁平,嘴巴与眼睛向前凸出,光秃秃的脑袋上飘着五六根头发,皮肤呈现灰褐色,无法辨别属于哪个人种,在可见的裸露的皮肤上到处疙疙瘩瘩。更恐惧的是,这位先生华丽得无以复加的打扮。他身上是一件拖到地面的做工精细的天鹅绒大花外套,腿上套着肥大的丝绸质猩红灯笼裤,脚上的靴子……由于多得无可胜数的蕾丝而看不到它们真正的样子。

“车呢?马呢?阿卡利亚斯的人都死绝了吗?”那人坐在路旁喘着气大喊,身后站着十几个背着沉重行礼的仆人,全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管家!管家!”他喊着。

一个头发花白的驼背老头走上来,被他一个耳光打翻在地。

艾奥里亚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却被艾俄洛斯拦了下来。

“白鸟”号上第二次响起哨声。

“米罗,船马上就要开了。别管他,你快走吧。”

米罗恋恋不舍地与特里蒂昂兄弟拥抱,却听那位长相古怪的先生扯着嗓子大叫:“难道你没有告诉行政院的人我杰洛斯大人要来吗?为什么这个什么总督不亲自来迎接我?难道他不知道冒犯我杰洛斯大人的后果吗?”

米罗推开艾俄洛斯向那个陌生人走去。

“米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