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肆!”
蓝肆和他换了个位置,盛郁非常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支淬毒的箭。
说时迟,那时快。在最后关头,盛郁周身灵力迅猛爆出裹住了两人,抵挡住了那一堪为致命的一箭。
泛着幽光的箭在绿芒“叮”地一声落下。
远处林木忽然一阵惊鸟乱飞,不过须臾便只余下风声叶摇,再不见其他动静。
盛郁愣了一会,挣脱出蓝肆的双手,转身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一遍,直到没发现伤痕,跳到嗓子眼的心才掉了下去。最后仍旧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蓝肆,是否有伤到?”
蓝肆大大方方任他检查,只是目光冷冷地盯着那人消失的方向,闻言敛了神色道:“没事,无须担心。”
“下次不要这样了,你还伤着。”盛郁的脸上有些后怕之色。
蓝肆本想反驳,见此却闭了嘴,用鼻音应了一声。
盛郁本该是无惧一切的人。
半响,恢复神色的盛郁道:“此人是湖底之人,亦是三日前客栈之人。”
蓝肆迈开步伐:“气息极像,差不离。”
盛郁跟了上去,瞧着面前的白影在葱郁山林里极为显目,简直就是活靶子。
难道是因此而被发现?
不对!
不可能这么碰巧,阵法会将人传送至不同方位,隔着很远的距离,时间上来不及。除非他是一进来便寻到目的。
但是,他是如何知晓他们的位置的?
盛郁一手挥去了前方拦路的荆棘树枝:“我们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不可能,”蓝肆明白盛郁之意,但没人可以在他身上下任何追踪的手段,“至少我不可能,而你……”
蓝肆锐利的目光将盛郁从头到脚扫了一遭,且不说他有没有发现异样,但盛郁感觉自己浑身都有异样之感。
盛郁颇为别扭地拂了下衣袖:“咳,有发现吗?”
“并没有。”蓝肆收回视线无所谓地道,“水来土掩,兵至将迎。”
盛郁:“嗯。”
来人三番两次使暗杀手段,遮遮掩掩,脑子、修为不算太高,不足为惧。
盛郁瞥一眼前头继续走的人,告诫要警惕些。
“去谷底中心还需要多长时间?”蓝肆坐在火堆旁懒懒地靠着,吹了吹手上热得冒气烤肉问道。
他皮实,走了这么多天,倒是不觉得累,只是极为无聊。蓝肆无比怀念自在潇洒的时日,想去哪里便能去哪里,而不是……
瞧着眼前的烤肉——来自一只白色老虎,蓝肆眼中的火气缓缓升起——
我竟沦落到连你也打不过!
却说天色渐暗之时,一只灵虎正在寻饱腹之物,恰巧撞上蓝肆与盛郁行至此地。
盛郁对灵兽素来有珍爱之心,便想在不惊动灵虎的前提下悄然离去。
谁知灵虎的听力极佳,一个猛扑就跃到他们面前,呲牙咧嘴,气势十足,仿佛他们已经是它的盘中餐。
盛郁不打算杀灵兽,蓝肆更加。他睨着它,一人……不,一狐一虎对视着……
蓝肆挑眉道:“蠢虎,滚开,别挡道。”
灵虎是山中的灵兽,比之普通百姓见到的多了一层灵性。
此时,它感受到自己的威严受了严重地挑衅,便忽略了心中的那丝危险,虎口大张便打算将此二人生吞了。
盛郁自然是不能答应,轻轻一招就将它击倒在地。他没下杀手,只是想把它吓跑。
然老虎确实有点
蠢。
盛郁的这一击直接将它激怒,吼叫一声猛腾而来。
盛郁纠着眉头思索着是否要将它直接斩杀还是放倒它,毕竟此处灵兽较多,放倒它也无异于是送它去死。
蓝肆就没这么纠结了,一只蠢老虎竟敢如此放肆,自然该杀!
他阻止了盛郁动手,准备自己来——不过是只灵兽而已,他应该没那么残弱……
对,应该,而不是肯定。
结果是低估了戾气中生长的灵兽——即使它不过百年,仍然极具杀伤力,也无怪乎许多修者命散九幽。
蓝肆轻敌而付出的代价是盛郁背上多了几道伤痕。
他看着眼前的烤肉,眸中是从未见过的挫败。
本是天之骄子,他却一直需要人来救,真的是……没用极了。
“不急,也就这三两天了。”盛郁的声音从一簇绿丛中传出。
“还没好吗?我来看看。”
盛郁帮他挡了灵虎那一爪的同时,也将它直接杀了。
而他肩膀上的白衣霎时被鲜血染红,很像百年前忽然躺在他旁边的那个人。
蓝肆此时比以往的愤怒担忧更多了些心疼与不舍,急急忙忙便想褪了盛郁的衣服去看伤。
哪知这人竟如此顽固古板,直言道:“光天化日之下怎可脱衣解裳,更何况是在还未成亲的心爱人面前,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去把它烤了,消消气。”
话音落下便去了绿丛之后,又丢了一个瓶子给他,说是祛肉里的毒气。
蓝肆在有些时候总拗不过他,只得照他的话,将所有的气撒在了这坨肉上。
而此时,肉的香气估计都可以传到五里外了,却还不见盛郁出来。
蓝肆眸中的忧色极为明显。
绿丛后,盛郁还在拒绝:“不用,马上就好……”
一股冰凉的感觉自他裸露的皮肤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