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到,高艳和郝医生对视一眼,开门,齐刷刷地站在病房门口。
房间内,三张凳子并排摆放在一起,盛夏拿着手机,头朝墙脚朝外仰面躺在上边。
高艳气的脸色青紫,上前一步刚要训话,郝医生一把拉住她,盯着盛夏看了会儿,轻咳一声走近:“盛小姐,我记得刚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虽然是初期抑郁症,但也要配合治疗,不然华佗在世也不行。”
盛夏的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态度很是严肃庄重:“我配合了呀。”
郝医生咬咬嘴唇,忍耐着把方案又说了一遍:“双腿抬到凳子上,头埋下放置□□,夹紧腋窝,你是这样做的吗?”
盛夏特认真地在自己身上看了好几遍,一脸寻求解答的真诚态度:“我的双腿在地上吗?”
郝医生:“------。”
“我的腋窝没有加紧吗?哦,如果这样不算夹紧,那你示范一个我学习学习。”
郝医生:“------。”
盛夏无奈地皱下眉:“是,我的头是没有放置□□,可这不怨我,我正放的好好的,梁诚跟我发来微信消息,问我感觉好点儿吗?要是紧张就先停止,去喝杯咖啡提提神,或者看场电影放松下再来,我想着在做治疗就没有回,可微信消息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发来,我不回不行啊,所以,我只好先顾他了。”
视线重回手机,小嘴鼓起来,发愁地轻叹声:“唉,这才刚离开一会儿就联系不断,这个梁诚,真黏人。”
手机屏幕上,斗地主游戏中,对家催促出牌的字幕一行又一行地弹过。
高艳和郝医生气得白眼一个更比一个多。
治疗回家不一会儿,梁诚也结束工作从外边进来,和恰好出去的高艳一前一后遇上。
梁诚满脸疲惫,看到高艳还是打起精神问:“病情有进展吗?”
高艳没想到会遇到梁诚,关键是盛夏还在场,倘若没有盛夏,她自有一套应付说辞,倘若盛夏还是原来的蠢货,她也有话可说,可现状是盛夏不仅在场,也好像不是原来那个蠢货了。
盛夏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稳坐沙发,打开小熊饼干,嘎嘣嘎嘣地吃着。
高艳看着她,眼睛微眯起,眼眶内充满了仇恨,但时间不允许她多做思考,迫不得已回头,第一次思维有些混乱地回:“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总之是有点儿,但需要慢慢来。”
梁诚也看了眼盛夏,收回目光:“看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行就换医生吧,今天有个以前同剧组拍戏的兄弟,介绍了国外一个专治抑郁症的专家,据说治好了好多名人,我们去那儿试试吧。”
事情太过突然,高艳失态地一怔,垂着的双手五指弯曲,并渐渐地握在了一起。
她才不要盛夏去国外治疗,她才不要盛夏的抑郁症治好,可她也清楚自己只是个助理,不能明着表示不同意,那样会引起梁诚的怀疑。
盛夏算个狗屁东西,她在意的是梁诚。
梁诚有些疑惑地看着高艳,高艳神色不定地看着梁诚,本想露出个大度的笑容,但嘴唇哆嗦了下又无意识地收了回去,面部表情像得了便秘,难受得不要不要的。
短暂沉默间,盛夏把另一块小熊饼干塞进嘴巴,双手拍打着去掉碎屑,起身,带着嘎嘣嘎嘣的声音走过来。
又捏住梁诚的袖子一角,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娇娇嫩嫩地说:“梁诚,高姐为了给我治抑郁症没少费心,她说慢慢来,那咱们就慢慢来呗,再说了,国外太远,还是先别去了,我感觉自己还能扛。”
言毕,盛夏用空着的另一只手,亲切地挽住高艳
的胳膊,抬脸,真诚地说:“高姐,谢谢你。”
梁诚:“------。”
高艳:“------。”
高艳的眉毛挑了又挑,艰难地说:“谢谢你的信任,我会和郝医生再沟通下,尽早看好你的病。”
盛夏像是猛然想起来什么,认真地对梁诚说:“我感觉郝医生不比国外的专家差,医术那叫一个精湛,医德那叫一个可亲可敬,再发展发展,她一准能成为世界名医。”
高艳:“------。”
梁诚还是有些放不下国外的专家:“真的不去吗?去了效果会更好些。”
小脸异常坚定:“真的不去”随后,身体撒娇地扭动两下,抬头,声音小小的,脸颊红红的,“效果嘛?我认为已经很好了,梁诚,你感觉还不够吗?那我再努力努力。”
梁诚:“------。”
高艳:“------。”
盛夏:如果不能一击将情敌击倒,那只能极力忍耐,单纯的去国外治病,充其量只能给高艳扣个办事不力的帽子,无非让她面子上难看而已,并不能一举将其击倒,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接近梁诚,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忍!
忍得一时恨,方能来日顺。
高艳咬牙走了,细嫩的小手也松开梁诚的袖子角,盛夏转过身又要去贪吃小熊饼干,猛然身体一沉,眼看着要倒下去的时候,一双坚-实的胳膊紧紧地搂住了她。
梁诚贴着软软的耳朵:“这就要走了?我还没有尝试你的‘效果’,你也没有兑现你的努力,这么多债没还,岂能让你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