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起村和狼城相差不远,就挨在一边。
第二天一大早,南川萋、厥铖、厥小美和安吉便策马飞赶到了狼城。
然后在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支起了一方擂台,再一纸状告天下,说“大厥公主厥小美,如花似玉惹人疼,情路桃花一朵朵,巧遇若干深爱人,天意难测难抉择,特以比武定夫君”。
此消息一出,狼城沸腾,几柱香的时间,擂台前便围满了人,都等着看那几个深爱人比武赢公主心的好戏。
此事乃南川萋一手策划,本来安吉和厥小美只是想着悄悄找狼城城主之子安斯密比个武说明白就好了,但南川萋却想起早些年与落昫浔巡世的遭遇,深知群众舆论的魅力,才决定帮厥小美和安吉把这事搞大,到时安斯密和厥大龙便无反悔的理由。
午时三刻,安斯密果然赴邀前来,南川萋心里暗暗佩服之外,咋见此人,也微有些担心,因为那安斯密身材魁梧,又气定神闲,似乎武功颇高,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人家。
这是她和安吉定的车轮术,首先由她扮演第一个深爱厥小美的人,和安斯密过招,最好能打败他,最后使个幌子败给安吉,就一了百了,而如果打不败,也尽力拖一拖,好消耗那安斯密的一些力气,也让安吉看得清楚他的招式。
“安少城主,在下南川萋,承让了!”南川萋对安斯密躬身一礼。
安斯密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往台下厥铖的方向扫了一扫,微微一笑,但他没认出厥小美,因为此时厥小美一副男儿身打扮。
“你便是其中之一深爱四公主的人?”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除了我,台下还有一人,川萋定会尽力而战,誓娶四公主!”她朝厥小美挑了挑眉,厥小美难得受下她的揶揄,只是翻个白眼。
“好。今天既然是三王子做证,我便一劳永逸,消掉你们的痴心妄想。”
安斯密说完,“刷”地一声,不知何时从哪里得了一把剑,白晃晃地执在手里,那剑身却透着幽青的光,让南川萋觉得有些森冷。
“好大的口气,看是谁痴心妄想!”
南川萋想着不能输了气势,也陡地摸出竹笛紫守,直指天际,拉开阵势,心里祷了千次百次“紫守助我!”。
但她确实是痴心妄想,安斯密凌空挥剑跃下,那剑透着一丝丝的青光呼呼作响,左一剑、右一剑、上一剑、下一剑,而紫守拿在手里,只有格挡的用。
南川萋暗暗心惊,安斯密每一次长剑挥下,那剑气都化成青光汹涌而来,能把她打下台去,这样的劲道,寻常人怎会使得轻而易举?
她大惑不解,借着自己身姿轻盈,上蹿下跳、左躲右闪,竟也让她拖了一刻钟,但也只是拖而已,难以近身、毫无反击之力。
她此时还不能确定安斯密使的是法力,因为有些灵物也愿意尊凡人为主,受他所使,所以不能因为人家劲道大,就断定人家以法催剑。
法者,感应也,南川萋现在脉门被封,自身法体便也被封,她师父为她施加的男儿身法体,毕竟不属于她,她便很难从安斯密挥来的剑气中感应他是否身具法体、使的是法力。
就在她失神的当会,安斯密又猛然一剑,一道剑气朝她的左腿飞驰而去,她痛得暗哼一声,左膝落地,低头看去,见有几丝血丝沁出。
但还没完,安斯密的剑气还有后着。
只见他快速地左右旋身,那剑气便密密麻麻地朝南川萋呼啸而去,被这剑气一打,她大概要卧床休息半个月吧!
她几近绝望地执起紫守横于脑前,闭上眼睛,心中抱歉又侥幸地希望紫守能醒来帮她一帮,却就是不肯跳下
擂台,因为一离擂台便算输。她想到安斯密那么厉害,安吉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呢!
南川萋听到剑气越来越近,也听到台下一片哗然,其中还夹杂着厥铖他们着急的叫唤,但她还是下定了决心:被这剑气击中的当会,就奋起反击,趁安斯密松下戒备的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或者还能将他推下擂台也说不定!
她睁开了眼睛,准备迎接眼前的惨烈。
突然又是一片哗然,她便感觉自己腰身一紧,被人抱着跃下了擂台。
是谁?!她有点气愤,转过头去一看,是……
“月将军,你怎么在这里……”甫一对上他怒气隐忍的双眼,南川萋气势瞬间弱掉,噤了声,不敢再看他。
月知风不说话,放开她,足下轻点,跃上擂台,瞳子里恢复平静如水,淡淡看着安斯密。
“阁下是?”安斯密上下打量着他,只见他面如冠玉、超凡脱俗,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冷酷高傲的气息,于是收了点气定神闲。
“月知风。请赐教。”
月知风干脆直接,长手一翻,父归在手。
擂台上便拉开了阵势,气氛凝固。
南川萋想是被这气氛小吓到,便不由自主地叫出:“月将军,他的剑气很猛,你要小心!”
她不知道她这一句“月将军”,顿时便引来群众的窃窃私语。
安斯密眉头一皱,说道:“月将军?原来你便是大李毒将月知风!”
他这句话一出,群众的窃窃私语顿时变成哗然地“真的是他”!
幸好这里不比都城,仇恨的情绪不至于沸腾。
狼城虽属大厥,但有自己的军队编排,因它锯守大厥西北,是保卫大厥不受北部邻国侵犯的边塞大城,狼城城主安先生,英名远播,毒霸边塞,就是厥大龙,也要敬其三分,所以大厥与大李的五年战役中,狼城是免于贡献兵力的。
月知风余光看到南川萋一副懊悔不已欲捶胸而死的抓狂表情,勾了勾唇角,淡淡说道:“擂台之上,没有将军。出招吧!”
安斯密见他始终不着痕迹,哈哈一笑:“好!”
长剑挥处,青光爆来,安斯密似乎比刚才更凶猛。
月知风擦着青光边缘有惊无险地避,看这个守势,似乎不比刚才南川萋好到哪里。
急得南川萋又是叫出:“月将军,我们不要勉强……”她的意思是不要硬撑,打不过就跑,但又顾及月知风威严,不敢说得太直白。
月知风终于等到安斯密使出那对付南川萋的最后一招,看着眼前汹涌而来的青光剑网,他后退一步,父归长出,猛然一挥,只见父归划出一道清泠的白光,奔着青光剑网而去,须臾相撞,“嘶”地一声,剑网受击,被白光由中间割裂散开,月知风随后便到,终于近得安斯密身前,父归如电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