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将军……”
南川萋小跑着追着前面大步飒飒的月知风。
月知风并不理她,三两步进了一边的小厨房。
南川萋还没奔进厨房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老姜味,进去一看,见月知风正站在灶前提着药罐往碗里倒药汤,那药汤冒着浓浓的热气,但掩不了月知风眉眼里幽深的忧虑和若隐若现煞白的脸色。
南川萋顿时担心不已:“月将军,是谁生病了?”她奔到他身边,抬眸仔细地看他,“你的伤还没好吗?”
月知风纹风不动,只往那碗里倒药汤。
南川萋蹙着眉头看向药汤,疑道:“是姜汤……”微一思索,想到月知风虽然脸色略白,但气色还不算差,而且姜汤该是治那伤寒,看来喝汤药者并非月知风,顿时放下心来,“是不是谁犯了伤寒?是潇潇公主吗?”
月知风依然不回应,专注于他手里的药汤。
南川萋早已习惯月知风的不理不睬,但她真切关心的心却不会受到半点打击:“公主有咳嗽吗?川萋知道梨花下茶能止咳消痰,刚好铖铖殿里有开得正好的梨花,我……”
猛然“砰”地一声,月知风重重将手里的药罐放在灶上,空出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向南川萋,南川萋瞬时就像药罐一般被重重摔向一边的墙壁,左手慌乱间擦到墙壁破损的锋利,一丝痛感袭来。但
她不及反应,月知风粗捷的右手臂便压住了她的喉头,让她透不上气。
“月将军……”她脑中一片凌乱,刚才吃下去的大包子还没来得及都下到胃里,此时便像都堵在喉头,可要把她堵的难受死了。
月知风剑眉拧成一条线,怒不可遏地吼道:“就是因为你,潇潇寒病才复发,是因为你,你和厥铖逍遥快活,潇潇因为得知寻你不着,急得几将晕厥,本将告诉你,如果,如果潇潇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本将,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左手撑墙,右手压住南川萋的脖子,双目通红,射出两道冷光瞪着几寸之前的她,情绪几近失控。
“月将军……”南川萋恍惚间看到他眉间似有黑气若隐若现,这可是修道者入魔的征兆,吓得她虽被大包子堵着却还是一个激灵,不思解释,艰难地抬起左手点在他的眉头,这是修道者助力神识混乱的人的指作,虽然南川萋此时并无法力在身,但她还是忍不住为他轻揉,揉掉他的怒气,揉掉他的戾气。
月知风神识混乱间感到眉间一点清凉,抬眼便见到一张小巧的手掌上都是血色殷红,再回眼又见那对充满担心、灵动清澈的眸子,心里一痛又一惊,脑中的怒气渐渐消去,双目也渐渐清明起来。
“月将军,月将军!”此时门外传来着急的叫唤,转眼便见小双气喘吁吁地停在门前,看到他们的姿势明显怔了一怔,但马上就又急道“月将军,我给公主换好了衣服,她正找你,很是虚弱……”说到后来还有点哭音。
月知风这下彻底醒了过来,放开南川萋,端了姜汤便急冲冲地往房间赶。
南川萋恢复了自由,贪婪地吸几口空气,便急急跟上月知风的步伐。
“公主到底怎么了?”南川萋甫一看到此时的李潇潇便吓一惊,她现在的脸色比起昨天月知风和厥铖的煞白得更严重。
月知风无暇理她,见他手微抖着扶起床上虚弱的李潇潇,让她如愿地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拿起被子在她身上围了一圈。
小双喉头正哽,听到南川萋问,压了一压鼻头的哭意,也没心思对她生气,回道:“公主五年前来到大厥没多久就得了这寒病,畏寒怕冷,吃什么药都没用,而且公主又对家国和月将军日思夜念,身子骨就一天虚过一天。今早那大厥
的皇上派人通知午时要往威凌殿商讨放行事宜,还千万强调要你同往,否则一切免谈,回到大李也就是无望。我便去找你,但去了两次都听那大厥三王子的丫鬟说你和厥铖外出游玩未归,不知几时能回,或者再也不回了,公主听了一紧张就犯病了,咳嗽不止,冷汗涟涟,还几乎要晕了过去……”小双说到后来再也忍不住,清泪长流,急忙紧紧捂嘴。
南川萋听得惊心,也终于理解月知风为何如此震怒,欲杀她而后快,这其中也却有她一半原因。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没时间先礼一番,也没闲暇回应月知风质疑的目光,摸上李潇潇的脉搏,只觉得气息凝滞虚弱,心头一凛。
她是没想到李潇潇虚弱到如此地步,像她那副脉搏,再不医治,最多也只得一年半载之命。
南川萋大步向房中的小桌旁,看了一眼那还微微冒气的姜汤,“这姜汤还是不要喝了。小双,你到厨房拿一个干净的碗过来,快!”
小双大概是被她一脸的正气给感染了,没得到月知风的点头便转身奔出房门。
南川萋却一拍脑袋,苦恼嘀咕:“唉,我没有刀子,”她的意思是如果是换在平时,她使个小法当刀子就能用了,哪用这么麻烦!“小双等等,记得把菜刀一并拿过来!”
“啊?”小双是等了下来,但是因为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