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御明历二百二十三年正月二十一日,达尔温族进犯,御明国西北边塞连失四城。
次日,皇长女白顾倾请求领兵北征,
同年二月,皇长女白顾倾奉命率领十万精兵征北。
月色正好,银辉倾洒,御明国驻地内戒备森严。
葬青带着刚得来的情报,走进一处不起眼的军帐。
账内,白顾倾正施施然躺在榻上,仍由沈玉言为她换药。
“殿下,我方细作送来情报。”她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沈玉言。
白顾倾自然清楚她的顾虑,道:“无碍,直言便是。”
“是。”葬青见白顾倾对沈玉言毫不设防,出于对自家殿下的盲目崇拜,便也不再有所疑虑,干脆利落的禀报完就告辞离去。
沈玉言听着,若有所思,一不留神,绷带绑错了位,白顾倾左臂上本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又溢出血液,她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他自知做错了事,赶紧收心,迅速处理好他的伤口,方才单膝跪地请罚,“卑职知错,还请殿下降罪。”
榻上女子眉头早已舒展,站起身来,走到布防图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无妨,起来吧,说说你怎么看待当下战局。”
他依言起身,心知到了发挥自己价值的时候了。
一个月前,沈玉言听闻皇长女要北征的消息,特恳请她带上自己。
当时的她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语气中透着不耐,“不知天高地厚,想必你不会不知我御明律法,参军的男子只有两种,要么是犯了事被发配充军,要么就是军妓,你说你是想做哪种人?”
他缓缓吐出自己xiong中的浊气,沉稳地道:“我想做殿下的谋士,愿为殿下出生入死,我是郁苍居士的得意弟子,还请殿下给我一个效力的机会。”
白顾倾眯了眯眼睛,显然没想到自家小侍读竟然是这来历,看来葬红这次办事颇为不力啊,得罚了。
被她养在身边的人,来龙去脉自是会被查个清清楚楚,却没想到,办事向来稳妥的葬红却在他身上出了差错。
但郁苍居士乃当年名扬天下的第一谋士,他座下得意弟子,她自然不会拒绝。
正因如此,沈玉言才有了站在这里的机会。
他几经思索之下,终于缓缓开口,陈述起自己的观点。
白顾倾仔细听着,脑海里飞速分析着他所说的一切,目光中火热之色渐起。
沈玉言见她听得入神,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心中竟有几分欣喜,忍不住越发神采飞扬地表述着自己的观点。
少年神采飞扬,颇为意气风发,只可惜,那人却无心欣赏,全身心地扑在了战事上。
“妙极,妙极!”白顾倾听完他的计谋,兴奋之下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沈玉言疼得闷哼了一声。
她赶紧收手,歉意地一笑,竟透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你受伤了?严不严重?”她同他说话的语气里头一次带了不一样的情绪,但也仅仅是不再把他当做可有可无的玩物而已,只是,当事人却是不知道她在心中所想的。
沈玉言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关切,心中似有暖流划过,“不要紧,伤得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