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睚欣摇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上代:“那……”
睚欣:“自相矛盾。”
“自相矛盾?”
“天道法则让白景比梦兆先现身于世,本就是因为梦兆,可却找不到已经出世的梦兆……”
上代觉得睚欣有所指,“你的意思是,有什么在阻止既定的天道轨迹?”
睚欣:“对。”
上代:“真有能阻止既定天道的人或力量?”
睚欣摇头,不确定道:“目前没法断言。”
梦兆的确有四十年没有现身于世,白景也感应不到其所在。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阻止得了既定的天道?
“还有一点我也思索了许久。”
睚欣再开口时,已经道出了另一个疑惑。
“天意持有天灾、天罚,天启则持有天谴与天命,可是白景有‘六道’——有六种白景所特有的天道之力。既然作为其中一半天的白景都能拥有六种力量,那作为另一半天的梦兆,为何会却没有?”
“如何断定没有?”上代白景问。
“我即便能领悟一部分天道之力,想继任白景依旧需要依靠天命坛来传承你身上的非暗等。我即便继任白景,成为天意,也只是其中一半的天。”
梦兆无比神秘,忽然出世,三百年后又忽然离世,除天启之外鲜少现身。
“……可是,每一代梦兆却无需进行任何传承,更没有‘六道’,却依旧是其中另一半的天。”
同为其中一半的天,差异竟然如此之大,的确太过古怪。
“你能想象没有白景子息的自己去驾驭天罚和天灾吗?”
上代白景摇头。
天道法则之所以不可逆,是因其凡事都遵循特定的轨迹,必须是有舍才有得。
驱策天罚与天灾,就像把天道轨迹打乱重组。没有白景的力量保护,便会遭到天道的反噬,轻则灾祸不断,重则躯壳迸散,魂魄粉碎。没有“六道”保护的梦兆能平安无事的驾驭天命与天谴,这本身就是自相矛盾。
上代白景佝偻着勉强支撑的衰弱躯体,半晌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都是矛盾,无可解。”它说。
“看来上代并不否定我的揣度。”
上代白景没有回答,睚欣则道:
“其实我本以为,是我没有子息的缘故。”
“子息?”一股诡异的感觉由上代心底升起,当即驳斥:“你无需子息已能领悟威压,如此是想笑我无能吗?”
见它莫名动怒,睚欣只淡道:“上代什么法子都试过了?”他指的是寻找梦兆。
“是。我什么法子都试了。”上代白景断断续续地说:“我本以为是我非天命,而你作为天命白景,依旧如此……呼……”
上代停下来喘了一阵气,才有力气继续道:“是,我的确找不到梦兆,也揣度不到这些可能,可你也找不到梦兆,你又有何资格来嘲笑我?”
“我没嘲笑你。”睚忻说。
“是吗?”上代白景的反问充满不屑,显然并不相信。
长久积累不甘好似在这一刻陡然爆发,上代白景连呼吸都十分困难,却还是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并非天命白景,我所能想到的就是天道需要血,天道就是因为需要血的才会让白景作为天意降临人世间。我是白景,我带来乱世。
“你是白景,你该带来乱世。你该燃起烽烟,你该降下天灾,你的存在就该为天道献上祭品,就该让凡人去死。只有死的人越多,天启才能更快恢复。
“‘万念达天’也好,‘六道血祭’也罢。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就是白景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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