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站在病床前,床上昏迷着的人一手打着石膏,另一只手正在输液,贺北皱了皱眉,问:“什么情况?”
半个小时前,贺北接到齐东的电话,说庞立啸抓到了,但人在医院。
“刚才我正给阮樱做笔录,郑笑笑忽然来了个电话。”齐东解释道,“我没想接,她一直打,我就想把话说明白。”
贺北烦躁的看了眼齐东:“说重点。”
“郑笑笑说她正在被庞立啸追杀。”齐东为难的看了眼贺北,“我没办法啊,这虽然不算正式报警,但也算刑事案件吧,我身为人民警察,不去看看实在说不过去,而且她当时听起来确实是边跑边打的电话。”
“出个警哪那么多废话。”贺北莫名其妙的看着心虚的齐东,问,“人是你打的?”
“不不不,是他自己下台阶摔的,有监控为证。”
“那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啊,我这不是怕你以为我和郑笑笑还余情未了么。”齐东清了下嗓子,“那个…阮樱还在局里等我,我能不能先回去?”
“等会儿,郑笑笑为什么被庞立啸追杀,他们认识?”
“这我真不知道,郑笑笑先回局里了,范丽娜问着呢。”齐东谨慎的看了眼贺北,暗示道,“我叫人来了,马上就到,那我…”
“回去吧。”贺北终于下了命令,齐东长舒一口气,“好嘞,有进展我给你打电话。”
齐东生怕贺北反悔,一溜烟的离开了病房,没有确凿证据,庞立啸就只是个普通的群众,暂时无法逮捕,齐东需要赶快回去取证。
贺北也跟着出了病房,在病房外的长椅一坐,手指轻轻朝自己旁边点了一下。
旁人看来可能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但一直看着贺北的郕南却能准确到捕捉到这个动作的意思,贺北是让自己也坐下。
被齐东的电话打断情绪的郕南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故作镇定的坐到贺北身边,并不打算说话。
一想到刚才自己在贺北面前发的疯,郕南只想原地再死一次。
贺北拿出一枚蓝牙耳机带上,食指在耳机上敲了敲,然后说:“开始吧。”
郕南愣了愣,环顾了一圈四周,再看一眼贺北确实没有来电的手机:“你在…跟我说话么?”
“不然呢。”贺北目光扫过郕南,“不是你教我的方法么。”
“啊,哈…还,还挺好用吧。”
“还不错。”贺北说完,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郕南身上,郕南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偏头道,“开始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贺北眼角带上笑意,“要告诉所有人什么?”
城南的脸一下憋成猪肝色,这回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他就不该让贺北去见吕雯慧。
“我那是…情绪失控口不择言,你别放在心上。”
“是么。”贺北也不追究,继续说,“那你说作废的那些条件…”
“就当我没说!”郕南脱口而出,而后又心虚的瞥了眼贺北,接了句,“……行吗?”
“贺队!”一个警员忽然立正站在贺北面前,“齐副队长让我来的,您…啊!抱歉,我没看到您在打电话。”
“没事。”贺北说着摘下了耳机,做出一副正好挂断电话的模样,又问,“一个人来的?”
“是,我今天休息,接到齐副队长的电话赶过来的。”
贺北心道齐东也真会使唤人,不过他现在没空发那个善心,冲着小警员说:“行,你在这儿吧,有事联系齐东,我先走了。”
“是!”警员规
规矩矩的回答了一句,贺北点头,目光再次扫过郕南,郕南立刻知趣的跟上。
郕南一路上都在纠结贺北到底要带自己去哪,但碍于刚才的事,郕南又觉得每跟贺北说一句话都是负担,于是一路上都紧紧闭着嘴。
贺北的车开的明显比平时久,郕南觉得再这么开下去马上就要出城了,就在郕南终于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贺北忽然踩了刹车,说:“到了。”
郕南看了眼周围,感觉是还没被开发的荒地,不远处就是山头,远远看去能望见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贺北:“跟好了,这儿到处都是刚离体的魂。”
郕南刚要下车的小腿忽然抽了一下筋:“什么?”
两个字刚一说完,郕南就见着从面前工厂里跑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男人头顶围绕着一团黑烟,两只眼睛通红,手腕上带着的限量手表跟刚才车祸中从车窗耷拉出来的手臂一模一样。
郕南吓的倒退一步,正好迎上贺北正准备安抚自己的手臂,郕南一顿,僵硬的靠在贺北手臂上,没打算动。
爱德华紧随其后的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个隐隐透着白光的麻绳,嘴里大喊着:“别跑!再跑我对你不客气了!”
男人像是没听见这句话似的,只顾着冲向对面的山顶,爱德华没办法,只能脚下用力,猛地向前一冲,一只手擒住男人,另一只手用发着白光的麻绳在男人身上绕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