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交一下费用就行了，不过您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尽快住院，这回是抢救及时，要是再晚来个十分钟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医生对着面色蜡黄的吕雯慧说，“这是给你开的药，按时吃。”
吕雯慧虚弱的接过药单，点头道谢，刚要走，抬腿又是一个趔趄，医生赶紧扶了一把，皱眉道：“您要不还是等家人来接吧。”
吕雯慧原地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医生不解的目光下一个人坚持出院了。
三个小时前吕雯慧因为心肌梗塞晕倒在了道边儿，这不是她第一次发病了，这种晕倒时正好有好心人路过的概率不会太大，吕雯慧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几次机会了。
吕雯慧回到家里，手里还拎着早上趁早市快收市时买的一棵白菜和几根蒜苗。
将蔬菜放到厨房，吕雯慧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将其整理干净，而是穿过饭厅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拿出衣柜深处的一个老旧木盒，木盒里是些七零八乱的东西，有块怀表看着特别别致，吕雯慧拿起来，按下怀表侧面的卡扣，怀表啪嗒一声弹开，里面是一张折叠工整的纸。
纸是最普通的白纸，上面的内容也没什么可深究的，只是一串手机号码。
吕雯慧看着上面那串数次，伸手将白纸取出，指尖的下意识用力后，纸面上出现了一小片褶皱。
然后，吕雯慧拿出自己的手机，按照白纸上数字的顺序，一位一位的按了下去——
贺北回到家，一推门就见郕南眼巴巴的站在门口，跟被冷落了一天的某种毛绒宠物似的。
“你回来啦。”郕南站在门口等贺北换鞋，同时非常的乖巧准备给贺北拿外套。
贺北当然没真把郕南的讨好当真，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于叔辞职了？你是我的新管家？”
“只要你让我帮小白报仇，我就给你当管家！”郕南目光坚定，半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所以你除了卧底的工作，还准备兼职管家是吗？”
“……”郕南一阵尴尬，差点就要吹响反攻的号角，但一想起小白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又只能忍住和贺北打嘴仗的冲动。
毕竟现在能帮他的只有贺北。
“也不是，那这样吧，我…”
“又想谈条件？”贺北头疼的按了下太阳穴，“这两天你跟我谈了多少个条件，数的过来么？”
郕南想起自己从一开始死气白咧要用当卧底换贺北查清自己的死因，到要求贺北在自己的帮助下每破一件案子答应自己一个条件，再到现在。
郕南又想拿自己那微不足道的鬼魂身份说话了。
即便那本没什么可炫耀的。
贺北拿出响了两声的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顺手就给挂了。
刚要说话，电话就又打了过来，贺北再次挂断。
郕南抻着脖子看了眼贺北屏幕上闪过的一串数字，一看连署名都没有，郕南立刻说：“骚扰电话啊？你看，这种时候就需要我了吧，你去查个地址，我顺着网线就能把幕后骚扰者给你揪出来！”
郕南话刚说完，贺北的手机就又一次响了起来。
贺北故意没有挂断，把手机往郕南面前一伸，说：“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先看看号码，135，070，16…”郕南的六字只发出个‘le’的音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错愕的面孔。
贺北莫名，收回手机看了一眼，确定的确是自己没见过的号码，又疑惑的看向郕南：“认识？”
“啊。”郕南张了张嘴，僵硬道，“我妈。”
贺
北一怔，风云不惊的脸上少有的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他跟郕南在一起四年，一次都没有见过吕雯慧。
两个人犹豫的过程中，电话已经再次自动挂断了，郕南看着恢复到手机自带屏保的屏幕，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湿润。
被挂断三次电话的吕雯慧没有再次拨来，而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贺北，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我是郕南的母亲，方便时请回电。
郕南站的位置刚好能看到短信的内容，没等贺北说话，郕南就用打了结的舌头开口道：“我…你、你能不能帮我…见我妈一面？”
贺北和郕南都没想到，在贺北回了那条短信后，吕雯慧居然直接说要来找贺北。
贺北本想拒绝，但又一看郕南满眼期待的目光，只好妥协。
贺北和郕南的母亲约在市中心的一家饭店，贺北提前订了个包房，然后带着郕南一起上了车。
“那个…”郕南眼看快到目的地，纠结着开口，“我不知道我妈怎么有你手机号的，我没给过。”
“我妈找你可能是因为想我，想跟你打听一点我们在一起的事，那你…不要什么都说。”
“万一我妈为以前的事跟你道歉的话，你不许为难我妈啊。”
“嗯…最好树立一下我的形象，然后——啊！”郕南整个人因为急刹车的惯性猛地冲向前，两只手往前一撑，然后胆战心惊的看着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