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摸摸把车停到二中小门口,朝里窥伺,一面左右张望,生怕有人认出。在门口我心情复杂地发现汪远暗绿的福涅克斯,明白他早便回了崇明。就像当初没有知会我一声跑到西安,我也没听说他的归程。
此种心理实是我一厢情愿,毕竟以汪远的视角看我和他并没有熟络到某个程度。
然而我宁愿一厢情愿。
我只能万分感谢临出门忘摘眼镜,躲在栅栏的死角刚好可以将汪远收入眼底。
球场清一色的橙色队服,我几乎第一眼便认出他来。头发貌似长了点,没戴眼镜。
也就意味着我得以放心窥探,他望不见我。
汪远踢球一向很好,我是门外汉,只觉得很吸引人。他速度很快,傍晚暮色四合,天有些暗,他的身形在夜里飞奔。
我想起白日里的意外。
所谓生活,时不时给你背后捅一刀。我心血来潮去试他的账号密码,很不负期望地猜了个一字不差。
我当即想砍了手。
密码是某个女的生日外加名字,搭配起来浓郁的暧昧味道。
当时我心里堵得紧,盯了登录界面一小时没说话。而后愈演愈烈,山雨欲来。
跟当面吃枪子没差多少。
我不记得后来怎么回的家然后到头就睡。等醒过来已经黄昏,嘴里干涩,我灌下杯冰水骑了车出门,漫无目的乱跑。
于是有了刚才做贼样的行为。
我看得入神,恍然惊醒该去给他买水。这习惯早便养成,通常他去踢球,我远远观望,悄无声息买瓶水塞他车上。
最近的店有一公里,过去要花点力气。在我迅速到那买了两瓶水而后马不停蹄赶回来时,数人从球场涌出来。
汪远的车还在,我看向门里,汪远迎面走过来。我当即慌了神,不加思索调转车头迅速离开。
等骑了有段距离后,我才回过神。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徒余我泄气的叹息。
我望向二中门前的十字路口,望见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多了些情绪,少了些感觉。
我啊我啊,真是个只会渴望糖果而不懂得索取的少年。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