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今日说路过来救她的大人,爱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可是爱花不管怎么搜索记忆中的东西,也只有关于他的残像而已。
会不会是父上把她眼睛换掉的同时也把剩余无用的记忆清掉了?然而父上一般不会这么做,除非是遇到令她恐惧的噩梦。
头都大了,鬼知道她以前做过了什么?反正她现在的身份是源赖光的夫人,从前与谁在一起过都无所谓。把源赖光控制住,为父上除掉敌人才是她的所要做的事。
鬼切仍在静坐冥想,一句话也不吭。爱花也终于是耐不住了,静悄悄地溜到外面去吹风。虽然她喜欢关在房子里什么都不做,但不代表她愿意被人监视。
雪霜凝结成的冰花倒挂在光秃秃的树丫上,天色渐渐地黑,雪渐渐地变得明亮。爱花裹着一张被子靠在门边,心绪也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她实在无聊,又想象不出待会儿源赖光收拾好残局回来后会怎么对她,十有八九是等死,还有一分可能是无事发生。
坐了一个下午,夜幕终于把最后一道白抹掉。爱花哪里都去不了,只要她的脚一踏出长廊,鬼切就会召唤一把鬼刀把她给拦住。
她憋着一肚子的气,便叫侍女去院子中的独立澡院热了水,然后去泡了近大概一个时辰的澡,身子洗干净了她又回到房间里继续待着。实在闷得慌的时候就溜去厨房找了几粒硬邦邦的琉璃糕,把饿得不行的肚子塞满之后就心满意足地躺回到被窝中,她的一举一动好似一个临刑前的犯人。
“鬼切,你先回去。”听到了一句话,爱花仿佛听到了最后的宣判。
她想,凭着自己的美貌一定能让源赖光饶过她。虽然她确定性命能够担保下来,但是不确定他会不会突然心血来潮花各种方式去警告她。
不能单纯凭武力硬碰硬,那么就用别的办法吧。
爱花从床褥上爬起来,加快脚步往门外走,毫不犹豫地往那男人身上扑过去。她相信源赖光会将她稳稳接住,而事实也是如此。
“是。”鬼切乖巧地应了一声,便按照主人的要求藏回到刀里面去。
源赖光把鬼切放在房间的刀架上,坐下来听等爱花对今早那件事情的解释。
然而爱花什么都不说,她转而到案桌前,蘸了蘸差不多要干透的墨,安安静静地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我错了”
哪有妖怪在还没打斗之前就怂成这样的?
看来把她做成鬼切的养料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再看看她还能闹出什么事。
源赖光既无可奈何,忍住不笑又不得不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如果我把消息公告出去,恐怕你源家夫人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爱花往前挪了几步:“那你怎么还不赶紧杀掉我以免除后患?”
源赖光道:“尽管闹吧,一只没有妖力的妖怪还能闹出什么大事?说出去恐怕要笑死你的那群同类。”
处理了一天的破事,他已经够累了。源家大量的兵器被烧毁不管怎么说都是巨大的损失,他也明白单纯的爱花是根本不会想到要放火的,这主谋一定是那两只大江山妖怪,而非不懂世事的爱花。
除了大江山的妖怪之外,令源赖光烦恼的还有那个在火场中抢先救走爱花的男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在禁地之外盘旋的龙,还有那一张张散落的风符……
若非与彼此相识,身为风神的一目连又怎会关心一只半妖的死活?
他莫名觉得不愉快了。
他转头看爱花那一张比他更生气的脸,心情逐渐转好。
“笑死就笑死,像我这样的都不知道被笑过多少回了,有能力的狐狸又
怎么会堕落到去勾引人类。”爱花噘着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