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在燃烧着整个藏兵器的房子,偶尔能看里面几把烧红的铁刀,可想而知那火的温度有多高。
加上酒吞童子的瘴气之火不可熄灭,它就会一直燃烧直至全部的的物品烧烬为止。
看着在雪天中也能烧得那么旺盛的火,爱花下意识就知道源赖光迟早会把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毕竟她刚有清晰地听到源赖光的声音,说不定他就在不远处找她。
她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心里委屈得不止一点半点,因为她看清了自己和别的妖怪的差距,打从出生开始她就没办成一件属于妖怪才能做得事。如果再这么下去,她便永远只能当任人摆布的傀儡娃娃,不论父上是多么疼爱她,但那终究不是一辈子的事。
可是,下限决定的上限,大家不可能要求一个弱质彬彬的书生成为万人莫当的大将,同样也不能要求一位资质平平猛将成为人人崇拜的大诗人。爱花还有很多自己会做的事,只是这些学识她目前派不上用场而已。
想到这里,她便不觉得自己是一无是处的人了,至少在那么多妖怪中,数她写的字最好,伦她的画技最为纯熟,还会作诗煮酒。心底虽不算是善良,但始终没有害人的心。
爱花扭过头看着此时把她保护得好好的人,强作精神朝他微笑道:“谢谢你救了我,请问你是源氏家的武士吗?”
他同样露出暖暖的笑意:“只是碰巧路过听到有人喊救命就过来了看看发生了什么。”
爱花低头想了想,再抬头问:“真的吗?”
“嗯,是真的。”他把身上的外衣取下来,裹紧爱花,“你没事就好,他准备要过来了,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的话就把这个戴在身上。”
他?谁呀?
话刚落下他拿出了一块碧绿的曲玉,在曲玉的孔上穿上一条红绳子,轻轻地绑在爱花的手腕上。他低头看爱花的眼神是那么地温和深邃,那么地柔情似水。
这一块长得像勾玉的玉,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爱花心想,不过戴上之后她果真没有出现不舒服的症状了,可是被刀割伤的手臂还很疼,刺骨的寒风吹得她的身体也很疼。
什么鬼?治百病的灵玉还是啥?戴起来只是为了好看吗?
刚想转过头去问个清楚,却发现旁边连个人影都没有了,一眼望过去是空荡荡,白茫茫的一片。爱花不得不怀疑他跟酒吞童子他们是一伙的,不然那边刚走怎么这边就来了个来救她的人?
算了,反正她也搞不懂那群妖怪在搞些什么,不如多想想等等面对源赖光的责罚该怎么求生吧。
周围的建筑物很多,爱花能确定她现在还在源家。然而整个府邸的院子有很多,要找回她的院子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在原地转了几圈摸清了东南西北,她扯紧外衣,凭着脑海中微弱的印象赶紧往房间的方向奔回去,以免除源赖光对她的怀疑。
只不过刚才在火场里的时候鞋子不知掉到了何处去,她赤脚走在雪地上整个身体都冷冰冰,该僵硬的地方都僵硬住了。
这该死的天气!害得她多年的老风湿又回来了!
爱花寸步难行,才没跑几步,脚就疼得不行。爱花一下子踩空摔到了地上,沿着有坡度的梯级打滚了好几圈,面朝着雪地扑了下去。
她好想哭,爬起来时又绊到长长的外衣,脚腕处严重扭伤,火烧时被刀割伤的手臂也在流血,一滴一滴地染红地上的雪白。不管是手还是脚,都被这风雪冻伤得厉害。
妈耶,这身体是豆腐做的吧!
在花鸟卷的画中待了大半年也改变不了她那虚弱不堪的身子。看来她本来就不应该续命下去的,一开始还不如应了石长姬的话,等变回
小狐狸之后再一切重新开始。
“为什么要带着那些妖怪闯入禁地?”头顶上忽然传来的是源赖光的声音。他并没有把摔倒得不轻的爱花扶起来,而是叫一旁的鬼切用刀对着她。
呵,才刚建立起的信任原来是这么不经敲打。他顺着爱花的茶清香追到了这里,果不其然跑了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