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儿情况越来越糟糕,可源赖光并没想过要送她去看大夫。
他本就是源家不可多得的天才阴阳师,用阴阳术治疗的办法多的是,既然面前是自己的妻子,那又怎能给外人随便医治?况且源赖光还要再确定爱花究竟是不是半妖,毕竟她的名字和玉藻前女儿的名字简直是一模一样!
如果她真是玉藻前的孩子,那么他还真是赚到了。
因为他要迫不及待地举行仪式,再把她熔入到鬼切之中,到时候别说讨伐大江山,就连梦山,黑夜山,荒川,迷雾森林……他都能一并退治!
源赖光的实力绝对配得上他狂妄的野心,谁要说配不上,那人便早被他拿去试刀了。
然而事实并不如源赖光所愿。
回到了那清雅的院子后,爱花便立刻恢复了过来,她嘴里喃喃喊着源赖光的名字,让他把她给放下。
源赖光将放她到床褥上,叫侍女关门退下后便开始在那儿坐着,然后一动不动地在看爱花慢慢缓过来的样子。回到屋子之后她似乎好了很多,脸色也渐渐有了红润的颜色,或许是屋里始终烧着暖炉子的缘故。
“……爱花自幼都很少见客人,可能是太过于紧张才会晕倒的,我下次不会丢脸的。”爱花诚恳地望着他说。
就这还是理由?
源赖光忍俊不禁,眼睛恰好瞄到了她露出被窝的一双脚丫。那一对脚冻得发红发紫,直教人忍不住给它取取暖。他从衣衫中拿出源家祖传的伤痛药粉,没经过爱花同意就伸手握住那双脚,往上面一点点地倒药粉上去。
一瞬间的刺疼才让爱花彻底反应过来,她的脚丫子在被一男人的手握着!!!!
卧槽!(`皿)
“干,干嘛?!”爱花惊叫一声,极力要抽开那一只禁锢着双脚的手。可是她力气太过小了,根本是纹丝不动,除了喊之外别无他法。
……好吧,她承认是自己不敢轻易反抗。
上完药粉后,源赖光去抽来了两条绷带给其双脚裹好,他缠绷带的手法极其熟练,好似练习过许多遍。他粗暴地将那小脚丫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地,不满道:“带你来源家是当夫人的,如今你竟然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妾侍的位置上?”
爱花恶狠狠地瞪着他。
在九尾狐族的传统里,女孩子的脚丫一定不能被男人的手碰到,一旦碰到那么这辈子都没法逃了。怎么说呢?这应该算是一种诅咒,追溯到过去的话,还不知是哪位先祖定下的脑残规矩。
她又羞又恼,原本苍白得不见有血色的脸,一时间变得像放在了熔炉上的铁块一般炽红。
“就算是夫人也不能给你碰脚,因为父上说……诶!!源赖光大人!”正想说一下声明,爱花的脚又被源赖光给抓得紧紧地了。
下一刻,爱花便小声啜泣了起来,眼泪簌簌往下流,被摸了脚就好像少了块肉似的。
一想到自己曾经被诅咒活不过十六岁就觉得很凄惨了,那这次还要被诅咒什么啊?她还是太嫩了,想要帮父上一些忙,却总会遇到困难,最后还得要父上来收场,倒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做。
源赖光松开了手,嘲笑她哭哭啼啼的样子。看来一切都是他搞错了,她和玉藻前的女儿,也许只是名字相像而已。
凡是半妖,无论多弱多不堪,但至少会带有点妖气,特别是在最虚弱的时候是最不能控制气息的。
这时爱花边哭边从榻榻米上爬起来,毫无顾忌地向源赖光抱了过去,接着牢牢贴着他的身子。反正脚都被他摸到了就并不需要再顾忌些什么,老老实实把他的魂给勾住,将来她就是狐族最大的功臣!
“你不是半妖?”源赖光抄起棉被将她包裹。
“我本来就不是啊。”爱花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呵,居然还会有一模一样的名字。京都三大妖怪之一的玉藻前,他女儿的名字也叫□□花。”说到这里,源赖光有些失望。
三大妖怪,最神秘实力最强的是玉藻前。他常常化作不同身份不同的人潜伏在人群中,源氏里的阴阳师大多没见过他真实的模样。狡猾的莫过于狐狸,单凭着玉藻前捉摸不透的行踪,就让大家感到恐惧。
不过,自从玉藻前找回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之后就没在搞大动作了,谁也预测不了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目前源氏的主要任务便是把大江山讨伐,以赢取家族在京都上的声誉。
都是因为那群老家伙贪生怕死,一代接着一代地对鬼怪们退让,才害得源氏大不如从前的辉煌,于是源赖光不得不使用禁术锻造出鬼切这把利器。
他低头看着爱花那双仿佛含有星星的眼睛,内心纠结了一小会儿。
虽说是认错了人,但是这女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与其放走或者杀了她,倒不如留在自己身边当个牵线傀儡,好比老顽固们三番四次上门催促他与藤原家的联姻。
到目前为止,在源赖光眼中的爱花还算是乖巧懂事,举止间文雅得体,也符合大家闺秀般的模样,这的确是他心中合格的人选。
“世上叫啊花啊草的一大堆,凭名字去识别自己的夫人是不是有所不妥?”爱花质问道。
“你是不是还没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谁?不然你的嫁礼要怎么送过去?”源赖光没打算正面回答,而是换了个问题来反问她。
爱花撅着嘴巴数说:“我哪有什么父亲呢,都是骗你的。”
平时说谎太多了,爱花编造假身份的本领是越来越熟练,就是看源赖光信不信而已。